第五十九章(2/2)
,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刚才说的都是冠冕上的东西,下面我要说的是暗里听到的。”一直不见祖袈,原来是跑回长安听墙角去了周影玫居然开始卖官,长安城中众多的文职均可待价而沽,一个官职可以重复售出,文官群体迅速膨胀,当然这官职不是由皇帝不会光明正大地去卖,而是由他的亲信去经营,这个当皇上的只负责收钱;同时,陆景明和章子烨开始借机疯狂地打压武将一方,原来军营里那些说得上话的人现在都已经成了被朝廷追杀的人,离雪燃对于这件事也不管不问,任由武将一方被挤兑,现在据说连他们的俸禄都减少了。朝廷用文治,大开官职场;众人趋名去,取官如驱羊。
“这小子是要逆天么?”云梓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感觉周影玫刚一上位就忙不迭要毁掉自己的江山一样。
秦钺想了想,说到:“他可能是因为缺钱了。”
“皇帝还会缺钱?”
“他想打仗,打我,还要打突厥和吐蕃。长安现在有兵,可是将少了,还不一定会听他的,新选将领上来费工夫,而且不熟军营里的状况,、能力参差。本来得钱最快的办法是抄大户,可是不敢去抄,正经帮他的人太少,他上位不正,不敢闹得太大。当时你家被抄就是因为这个,我没有拦住。”
云梓辰没有理秦钺的最后一句,而是继续问道:“那也不需要用卖官和减饷的办法去捞钱吧……这、这得穷成什么样子了?”
“由于去年中原蝗旱,各地税收都少了很多,赈灾也花去了不少;而且,这些年国库其实亏空得很厉害,朝廷一直在寅吃卯粮。”
“为什么会花掉这么多呢?也是因为打仗?”云梓辰相信他说的话,秦钺毕竟当了几年的军镇,熟知军中粮饷的收支情况,并且,现在看来,秦钺和先帝的关系一定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简单。
“就是因为打仗。”
“打仗是这么烧钱的事情吗?”
“打起仗来……烧得可不只是钱,以后你会知道的。”秦钺抱着儿子走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到,“现在你去找轻骁的账簿,问问他这是队伍每天要花掉多少钱。”
从过完年一直到开春之前这段时间,云梓辰是彻底地闲了下来。
从县衙回到海边的军营里,云梓辰本来是要开始干正经的事了,可是轻骁是不需要怎么训练的。云梓辰与其说是练兵,倒不如说是被那些兵去练,他作为将领,不得不去主动熟悉这个自成一体的军队的作战方式,一旦熟悉之后,就是每日枯燥的例行训练,就跟在长安是一样的,而且训练轻骁比训练长安那些步兵轻松得多,有的时候他在边上看着看着都会睡着。据说有几次是辛九看不下去了,把他搬回到屋里面去,他居然都不会醒,一直睡到天黑,醒来后一身的酸涩。最近在睡前打坐的时候也会睡着,然后往往是一睁眼就日上三竿了,这在以前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除了在军营里,现在他每日干得最多的反而是跑到海面的礁石上去吹海风,他有几次觉得那种萧瑟的景色可以一画,可等到取来纸笔,他却发现柔软的宣纸总是会被海风吹破,而且砚台里面的墨汁也会瞬间凝冻,一来二去他就放弃了自己的执念。
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以前常拿在手里那杆毫笔已经落尘,反而是每天都会去迎着海风,坐在石头上仔仔细细地擦刀,尽管这之外并没有什么让它出鞘的机会,他带着刀鞘一起挥舞。
以前他练武的时候心里无比地平静,什么都不会想,可是现在会想到很多,最多的就是以前背过的曹*的诗,他一边挥刀一边背诗,从“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想到“鸷鸟潜藏,熊罴窟栖”,接着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想到“神龟虽寿,犹有竟时”、“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一般到了这里,这趟刀正好打完,这好似老掉了在等死的感觉,可是仔细去想想,这种感觉是很奇怪的,毕竟自己其实年纪还小。
这一次,一趟刀法过下来,云梓辰居然发现自己累了,而且是在出汗,这么冷的天里还是第一次。他在潮腥的海风里不觉打了个冷战,东风无比地寒冷,他感觉自己是要病了。
肩上传来暖意一回头,辛九在旁边给他披上一件斗篷,然后说到:“主人让我叫你回去,要考虑北迁的事情了。”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