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套话(1/2)
白玉金边素瓷胎,雕龙描凤巧安排。玲珑剔透万般好,静中见动青山来。
窑炉开启,里头上了青花釉的雕花花瓶被取了出来,饶是此物出自她自己的手,此刻仍旧觉得震撼。
钱啊,这都是钱啊!
整个作坊的匠人都围在了那花瓶前,金明顺带了副棉布手套视若珍宝的将之捧在手里,作坊里的灯烛微微有些昏暗,却衬的那雕花花瓶更显古朴典雅。
金明顺父子分明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这时候江玠便取出怀里那只小巧的寒梅花瓶的泥胚搁在了他面前,“金当家,这牡丹富贵,该是天下一等一繁华之物,今早起来拙荆琢磨了许久,才又刻了这一件,金当家与金公子看看可还喜欢吗?”
金明顺舍不得将手里的雕花牡丹瓶放下,金乔元便伸手取过了那布帛包裹着的小花瓶,布帛展开,露出里头傲雪寒梅,虽不如金明顺手里捧着的牡丹花显得大富大贵,却也足够小巧怡然,更显精致。
金乔元盯着这花瓶看的时候,江玠与郑然然也在不住地打量他。
只见男子面上丝毫醉态也无,若要旁人看来大约会说他是昨夜睡了一觉今晚醒来酒便醒了,但江玠与郑然然心里却更加确定,他昨夜压根儿就是装醉的,装醉也就算了,还想要借机调戏郑然然!
郑然然心中正愤愤不平的时候,金明顺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话却是对江玠说的,“江公子啊,昨日你说起皇商一事,这皇家的买卖不好做,但若是有这样精巧的雕花瓷送上去,想必圣上也会欢喜的吧?”
江玠微微抿唇而笑,学了纪棠几分温和做派,便道:“皇商之事江某只是略有耳闻,不过江某有位友人在汴京,倒是可以帮着打听门路,只是……这常州到汴京路远,瓷器又是最容易碎裂的,该如何保证这一路上不会受到磕碰呢?”
郑然然心中暗暗暗暗叫绝,心道江玠真的是玩阴谋的老手,他这番话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在帮金明顺思量皇商一事,实则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诈出通达镖局。
金明顺与西戎人做瓷器生意数十年,这些年里都是通达镖局帮着他们运送货物,若只是寻常的贸易往来也就罢了,怕只怕描金坊真有通敌之嫌,那么通达镖局参与了多少便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金明顺听了江玠这话倒是没有什么担忧神色,父子二人只对视了一眼,而后金乔元冲着江玠笑了笑,“这一点江兄倒是无需顾虑,我们金家常年做瓷器生意,自然知道该找什么人运送货物,也清楚路上该如何防止磕碰,江兄只需要把我们向你那位友人引荐一番便是了。”
没能把通达镖局套出来,江玠也并不急,只应下了金乔元的事,便火急火燎的带着郑然然回房去给他远在汴京的那位“友人”写信。
江玠在广平府众人里头择选了一番,最终把信寄给了陈酌,毕竟他家世世代代都住在汴京,又是官宅林立的好位置,在广平府也只是文吏之职,即便金明顺父子真的起了疑心想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此后几日便过得异常平静,郑然然和江玠白天到作坊里教工匠们雕花瓷的刻法,泥塑之事上手慢了些,但这描金坊李不乏很快就学会了的能工巧匠,在郑然然的指点之下也烧出来几件精美绝伦的工艺品,随着一件又一件雕花瓷器出炉,金明顺对江玠与郑然然原本的戒备之心渐渐放下。
陈酌将这江玠好友的身份扮演的很好,他假称自己认得皇商,也识得户部和礼部的官员,下个月便是封后大典,届时礼部会四处找寻各种奇珍异宝,只要把描金坊的瓷器往他们面前一呈,这皇商的事情也就**不离十了。
这理由编的想要让人不信都难,金明顺更没有怀疑,一连几日都邀请江玠到房里商讨这些事宜,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向江玠说起了通达镖局的事情。
他半分没有察觉江玠的意图,说起通达镖局的时候还颇为显摆:“不瞒江公子啊,我们描金坊与通达镖局合作了一二十年了,这期间凡是送往辽西的瓷器全是通达镖局押送的,可真是半点儿差错也没出,江公子尽管放心就行。”
江玠笑了笑,迟疑问道:“既如此,为何金当家不继续与辽西做生意了呢?”
这几日他已经暗中打听过,去岁金明顺平均每个月都要与西戎人又一次生意往来,而自从上个月那批即将送往辽西的瓷器被拦了回来,金明顺便再也没有我往辽西送过瓷器了。
库房里堆积的瓷器越来越多,他却把主意打到最不好做的皇商身上了,江玠越想越不明白。
但金明顺不肯言明,只口口声声说是皇商稳妥,如今有了郑然然的帮助,他们描金坊定然能够在圣上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这些话,江玠是不怎么信的,皇商难做,稍有不慎便是搬家掉脑袋的事情,若非有世代相传的手艺,没人会一心一意想要去做皇商,如今金明顺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与西戎人的生意他做不下去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通达镖局到底掺和进来多少,金云是不是就藏身在这描金坊之中,还有那一个月前究竟是什么事断了金明顺与西戎人多年来的贸易往来,江玠心中都很好奇。
不知不觉,江玠与郑然然就在这座描金坊里耗费了近半月的时间,二人同吃同住,感情倒是加深了不少,不过郑然然还是希望这案子赶快有结果,毕竟整日娘子夫君喊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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