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十三殿下的大实话(1/2)
言笙抱着被子看着他点头,很是乖巧的模样。这次,他真的转身走了,很快,传来窗户一开一关的声音,言笙想着方才他最后的表情,和传闻似乎不太一样……温柔得很。
秦涩一路出了院子,朝着言老三那去。只是,“温柔得很”的秦涩殿下的表情在跨出院子时,便彻底已经冷了下来,不同于平日里的似笑非笑,他背手而立,身后落下黑袍锦衣的少年,“主子,那婢女可要唤大夫?”
挨了三十棍子,皮开肉绽地躺在床上,到了夜间便发了热。下人生病受伤是没有资格找大夫的,特别是被处罚的下人,但那婢女素来得殿下喜欢,是一路带了去雷霆崖又从雷霆崖带回来的,想来,以后也是可以做个填房的……
正想着,头顶上方突然降下凉飕飕的视线,渗人地很,那半大少年吓得一激灵,恍然——该死!他这么久揣测上主子的想法意图了呢?
得!回去让人自生自灭吧!正准备撤退,便听男子冷冷问道,“快死了?”
“那倒不至于,就是发了热,有些凶险。”他老实回答,便觉主子还是体恤那婢女的,终究是多年陪伴……
“处置了丢乱葬岗。”
“是……”瞧,果然是体恤的,那少年点头应道,应完才恍然大悟主子言语中的意思,吓了一跳,看着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的主子……啊?!处、处置了?!白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且……主子,你深更半夜在人言王府如此大刺刺如入无人之境的……真的好么?
言家老三的院子在言王府东侧,院门口有一片很大的人工湖,湖上曲径竹桥,一到春夏季便是大片大片的荷花很是好看,如今,深冬月夜,湖面冰封,连精心呵护着的锦鲤也瞧不见一丝一毫,很是乏味。
秦涩熟门熟路,没有耐心走那在他眼里又长又丑的竹桥,直接飞身而起,言老三的地盘若还有旁人的眼线,那他也真真越活越回去了。
呼吸之间落于院中,被虬枝树干割裂斑驳的月影之下,有人自斟自饮,已然酒过三巡,遥遥看来的眼神中,带着微薄的醉意。
“敢喝么?”他勾着唇,举杯,笑,笑意清朗而寂寞,院中淡淡酒香,混着远处飘来的腊梅花的味道。
有伤在身,本不宜饮酒,但既是“敢不敢”的问题,便不能怂了,秦涩二话不说,上前接过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才在对面坐了,萝卜丝儿的下酒菜,倒是挺不讲究。
“你离开前那年春季,我在这埋了坛梨花酿,想着来年开春同你一道儿喝了,谁曾想,一直到得如今才喝上。”凉白的肌肤泛着微红,带着醉意的模样,话也多了些,有些发自肺腑的感觉。
秦涩只听着,不语,漂亮地有些过分的容颜在月色下像是一只好看的妖精,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捏在指尖轻轻晃着,也不急着喝,间或掀了眼皮看言御雪,不说话。
“你说你小子又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主,凭什么为了我荒废了这两年的时光?”
染了雾气和醉意的眼,却比往日清醒的时候看得更明晰,除了内疚便是愧疚,激动之后声音都高了,带着哽咽的破音。
当年旧事。
死的那个人是文国公家嫡长孙,金尊玉贵捧在手心里的人,杀人的却不是秦涩,而是言御雪。文国公是贵妃母家,彼时贵妃在后宫极为受宠,几乎可以和皇后分庭抗礼,若是言御雪杀了人,那整个言王府都承受不住暴怒之下的文国公。
于是,秦涩顶了罪。
彼时自己尚且羽翼未丰,又是众目睽睽之下,除了认罪别无他法,左右不会丢了性命,那便什么都好说,可不,两年就回来了。
秦涩看着杯中清冽的酒液,嗤笑一声,“不过两年光景,他们翻不出浪花来。”
“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两年呢?若是五年、十年、若是你小子一辈子就只能窝在雷霆崖出不来了呢?万一你就、你就、你就死在那里了呢?!”
今夜的言三爷,明显有些黏糊糊的,揪着秦涩不放,说话都快大舌头了,咬字却清晰。院中下人都被他遣去休息了,也就几个心腹暗卫在远处守着,心下没了防备,便愈发地难缠。
秦涩任由他闹腾,自顾自抿着酒。
言府三爷酒量是出了名的好,这半坛子清冽的梨花酿还醉不了他,不过是借着些酒意发泄一下心中积郁罢了,怂包!秦涩抽了抽嘴角,装了醉才敢说真心话。
握着衣领子的手突然一怔,拉扯之间领子被扯开,方才来路上刻意遮了一下的痕迹暴露无遗,本就只有一两分醉意的言御雪盯着那排格外明显的牙印怔怔出神……啧,咬得挺狠,都见血了……也不知道是哪只小野猫……不对!神思瞬间回笼,这家伙……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方才去哪了?”
那手一怔间,秦涩便已明了,本也没费心掩盖,这会儿被瞧见倒也无所谓,左右也是迟早的事。他笑着摇了摇头,是一种很温暖的笑意,格外少见。
说的话也有些词不达意,并未回答言御雪的问题,“若是当年不救你,言王府必然祸及满门。那丫头最是不受宠,显然更不会有人费心保她,左右也是要保,便从根源上保了,如此,她也不算无门的孤女,这言王府的荫蔽,虽说少地几乎不计,但……这名头,也是有些用处。”
格外实在的回答。
十三殿下从未如此说过大实话。
……
满腔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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