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暴雨(1/2)

闪电，撕裂黑色的夜空。

雷声，诉说着被撕裂的痛苦。

没有风，没有月。有的只是乌黑的云，有的只是那一道道奔腾的闪电。

何铁柱再次看了眼灶上的火，拿木棍在里面捣了几下，确认已经没有火星。

老张叔还在睡，睡得死死的。

好在身上的酒气已经没有那么重，估计睡醒了，也就散干净了。

何铁柱在他身子底下铺了几层厚厚的被子，又检查了一边窗户是否关好。这才放心的往外面走。

一场大雨就要来了，他得赶紧往家跑，免得做了落汤鸡。

“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云彩，这雨怎么说下就下！”

抱怨了几句，何铁柱又小跑起来。

雨滴已经落了下来，正打在他的鼻子尖上。

他越跑越快，雨越下越大。等他进了家门，雨滴已有黄豆大小。

何小花连忙给他递毛巾，他身上已被雨浇透，水还在从他的脑袋上往下面流。

“老张叔那都弄好了？”

“都弄好了，爹娘呢？”

“爹在厢房干活，说要打一套马蹄铁。娘去给他烧火了。”

何铁柱擦干了脸，又把外衣脱下来拧了拧。

道：“大晚上的还干什么活！没听说谁家养了马，他打马蹄铁有什么用？”

“村长家要的，说是大牛要买些马驹来养。这年头，贩马赚钱多。”

“那也犯不着大晚上的打铁，我去看看。”

拧干的外衣往妹子手里一扔，何铁柱就又出了门。

何小花想喊他拿把伞，却见他已在雨里跑的远了。她这个哥哥，总是这种急性子。

雨水打落在房上，在房檐上汇集，顺着斜坡流下来，坠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闪电的光透过窗户，将房间点亮，却又在一瞬之间黯淡。

小狗子抱着枕头，蹲在炕上，用力的捂着耳朵。

李赵氏把他拥在怀里，轻轻去拍他的脑袋。李北望则蹲在东屋的门口，巴巴的抽着旱烟。

这场雨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谁能想到大好的天，会在短短的傍晚里变的电闪雷鸣。

夫妻两个心里在想着同一件事情，就是老道和二狗儿。

他们是否已经找到了过夜的地方，那地方适不适合避雨，又是否有足够的干柴来取暖。

山林是一种会吃人的怪物，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是会张开它那硕大的口，把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他们很怕自家的儿子，会和老道一起喂了怪物。

“娘，二哥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怕。”

小狗子的话让李赵氏愈发的担心，只是这担心不好叫这小小的人儿知道。

就只好说：“小狗儿乖，外面下雨了，哥哥回不来。爹和娘陪着你，不怕啊！”

小狗点点头，又往娘的怀里靠了靠。

李北望的烟杆抽完了，从门口起身。关好门，借着闪电的亮光坐到炕上，把小狗子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小狗子安心的睡了，夫妻两个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只是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这么大的雨，就算是打着伞去寻，只怕也是寻不到二狗儿的。何况那二龙山离村上有三十多里，他们跑到那，雨说不定都停了。就算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也是赶不上的。

李赵氏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眶有些湿润。她怕，怕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李北望并不敢去看她，他也怕，怕眼睛会出卖了自己的心思，让妻子更加的担心。

他们都在祈祷，祈祷那漫天的神佛能够保佑二狗儿和老道，让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山洞被火光照的明亮，亮的和白昼没有什么分别。

这山洞不小，足够放进去二十几个人。

老道带着二狗子，在洞里堆了三堆柴。两堆干的，一大一小，都是下雨之前捡来的。一堆湿的，是下雨之后，从山洞附近弄来的。

那小的干柴堆正在燃烧，看样子至少能够烧到明天早上。

湿的那堆就摆在火堆边，借着火，可以把它烤干，免得柴不够。

二狗子有些恐惧，倒不是因为那滚滚的雷声和不时将洞外点亮的闪电。而是恐惧那未知的黑夜里传来的种种不知名的吼叫声。

那是他不知道的野兽，被这雷电惊醒，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惊惧的叫喊。

老道要比他好上很多，至少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担忧的神色。

他这样的年纪，和二狗子这种毛头小子比起来。见识更多，胆气也更足。二狗子畏惧的时候，他反而在给自己找乐子。

从声音里辨别是哪种野兽在喊叫，难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么。

二狗子从包里取了个窝头，递给老道。

老道却不接，道：“晚上不吃窝头了，咱们吃土豆。”

“土豆？”二狗子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老道的两手空空，哪里有土豆的影子。哪有人上山不带干粮，还带土豆的。

老道真的有土豆，还不止一个。他从袋子里取出了六个来，二狗子的恐惧都被冲散了。

“真的有土豆！”

“我会骗你么！咱们一人三个，烤着吃！”

六个土豆一起扔进了火里，随着树枝在燃着的声响，散出食物的香气。

香气自然不会来的这般快，香气是二狗子的错觉。

饿着的人，看到能吃的东西，总是会有这样的错觉。

“孩子，等你拜了我做师父，咱们来这儿住上两年怎么样？”

二狗子听到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