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信号(上)(2/3)
不报什么指望了,但仍认为周培公能够带着几省联军尾随邓名,让明军无法分散兵力,也无法专心致志地长期攻打城池。“江宁在南岸、扬州在北岸,有周培公在,邓名在南岸多留兵打不下江宁,少留兵就封不住运河。”李国英从头到尾就不同意在江南大打出手。
北京来的杰书不用说,就是遏必隆也对“北人仗马,南人仗舟”没有深刻的认识。在长江边上与水师绝对占据优势的明军作战,李国英觉得实在没有彻底歼灭邓名的可能,反倒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打个全军覆灭。
而且这里不是四川那样的无人区,双方十几万军队混战一场,绝对能把富饶的江南打成白地。虽然邓名现在一直表现得很克制,但李国英相信真打急眼了,邓名也干得出强拉壮丁的事情来。
“江宁是前明的南京,邓名也想有朝一日夺取了作为他的首都,他不但想要一个完好的江南,也顾忌江南的民心,所以我们就呆在山东这里最好了。”李国英不敢对杰书和遏必隆再提什么明军的水面优势,之前李国英才起了个头,那两个人就满脸不屑地说道,当初满洲大兵下江南,也没见李国英口中的长江天堑起到丝毫的作用。
李国英当然明白,那时根本没有抵抗的军队,江北四镇还有李国英当时所在的楚军都闻风而降,自然长江天堑也没有意义。但现在的明军可不是毫无斗志的南明弘光军队,周培公等人也只敢远远地尾随,守住城池和大营而已。水师的优势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李国英知道周培公的军力远不如他在报告上吹嘘得那么强大,不过能够尾随在邓名大军身后就近监视,这个本领就很了不起了。李国英觉得,自己那帮重庆的手下还没有哪个能有这副本事呢——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江山代有才人出。
“我军继续留在山东,邓名身边有周培公纠缠,他拿不下江宁这样的坚固城池,又不肯把江南彻底打烂,还知道我们随时可能增援,最后他只好退兵。我军不战就能收获全功;要是仓促与邓名一战,万一不利,那就麻烦了。”李国英认真地给杰书和遏必隆分析道:“现在邓名盘踞在扬州,很可能是因为担心我们沿着运河攻击他,影响他搬运人口了,所以才不顾江宁和周培公的威胁,全军驻扎在镇江。”
虽然没猜对邓名防备山东清军的原因,不过李国英的推测还是基本准确:“奴才以为,邓名现在很可能是在观望。如果我们南下去打他,那他就应战;如果我们继续收拾于七,那他就抓紧时间搬运人口回四川,或是去洗劫浙江。”
“然后我们就直捣四川,把他打成丧家之犬?”杰书目光闪动了一下,马上又追问道:“你怎么敢说你猜得对?”
“马上漕运就开始了。”李国英答道。
“不错,”遏必隆点头道:“如果邓名切断不了漕运的话,如果周培公真能像他说的那样确保漕运的话,邓名就没有拿下江宁的兵力。”
“如果他的兵力不足,我们再去增援,不是能生擒邓名了吗?”杰书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我们南下,朝廷的兵力自然是更强;可是我们变不出船来,刮东风的时候邓名向上游跑,不是东风的时候他顺流而下海跑,我们没有水师休想堵住他。长江两岸人口稠密,邓名只要豁出去,总能抢到足够的粮秣,在把沿江各个府县都抢光以前他一点儿也不用担心补给。”李国英叹了口气,这就是没有水师的麻烦,清军在岸上就是跑断腿也别想撵上邓名,而且还得沿着两岸跑,更要提防邓名趁清军追得精疲力竭的时候下来打个回马枪:“如果能消灭邓名,那别说长江两岸,就是把整个南方都打烂了朝廷也不在乎;可谁敢说邓名等不到去江西、湖广的顺风?再说他还能逃进大海里,去舟山甚至去福建——要是抓不到邓名,还把江南打烂了,朝廷会同意吗?”
杰书默不作声,遏必隆摇了摇头,这个局面肯定是朝廷不能同意的。
“所以奴才常说,湖广和两江根本就不该修那么多沿江堡垒,还是要建立水师。不过,唉,远水解不了近渴。”李国英说道:“邓名不把朝廷逼急了,朝廷舍不得江南糜烂。邓名也是一样,他肯定想,要是把江南打成和四川一样的无人区,将来也没法拿江宁当首都了。所以若是邓名不能切断漕运,甚至有可能不是因为周培公的威胁,而是他有意让我们看清他,或是说是他发出另找战场决胜负的信号。”
杰书和遏必隆都盯着李国英,后者苦笑了一声:“奴才和邓名对打了好几年了,虽然是敌人,但也有点默契了。”
“如果邓名切断了漕运呢?”遏必隆反问道。
“那除了说明邓名实力强劲,根本不怕周培公以外,还说明邓名不想发出一个‘另找地点决战’的信号,也就是说不在乎江南是不是变成战场。”李国英蛮有把握地说道。
“就是说?”杰书也紧紧追问了一句。
“断了漕运,就是说邓名决心在江南和我们狠狠打上一仗了,他真是动了拿下江宁的念头了。”李国英沉吟了一下:“我觉得邓名作战虽然勇猛,但在扩大地盘时一向谨慎,在背后有我们和周培公的同时,去强攻江宁这样的坚城,似乎不像是他的风格。”
杰书和遏必隆对视了一眼:“那就等等漕运的消息吧。如果邓名约我们在江南以外一战,我们也可以答应这个约,李总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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