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璞玉浑金,书卷气(1/3)
抡这把西府伙房菜刀的雷肖阳衣衫褴褛,其上斑斑红点已然干透,赫然是当日在玉门关外惨死的样子。
陈玉知颤抖着手臂,却是连袖中青罡都早已忘却,仅记得往昔与老者喝醉侃大山的点点滴滴,这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若说有什么区别,唯独青衫不喜欢抠脚而已,但他倒是没有改变,总喜欢换着说法调侃自己。
青衫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对方一刀劈来所向睥睨,拔刀斩真意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无论是自己或是陆小音都没有这种凌厉刀意,陈玉知瞧着如菜刀般的刀芒微抬脸颊,却也没法子躲过这毫不留情的一刀。
小公子在外面瞧得通透,露出虎牙后微微一叹,手中那支银刺“单阏”早已把玩多时,见陈玉知大难临头便覆手拈花,娴静犹如花照水,轻叩好比风拂月。
单阏在她轻描淡写之下直入阵中,继而硬撼刀芒于漫天樱花之下,两股真意将猝不及防的陈玉知震出了法阵,而单阏却早已回了小公子玉手,她言道:“傻小子,怎么如此容易掉以轻心?这般闯荡江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啊!”
谷内弟子并不惊讶陈玉知会失败,饶是手持古稀年的祁山郎都闯了七次才险险破阵,更别提眼前这个连刀都未拔之人,怎么说都觉得他太过自大了些,然小公子的单阏却让她们惊讶不已,那流光一逝见凤尾的绝技漠北谁人不知?彼时见她出手就有了些明悟,只是好奇这般人物怎会陪着个青衫男子,莫不是伊人难过俊男关?不过转念想想那又何妨,再厉害的江湖女子始终还是个女子啊,这短短一生不过百年,总有化作黄土春泥之时,若能活得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做一场梦、醉一壶酒,何求来日花开拂柳?
陈玉知从地上爬了起来,所幸这万花谷外绿草如茵,并未将衣衫弄得太过脏乱。他抖了抖衣袖,又折回身子朝后望去,却已然没了雷肖阳的身影,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此前的凶险,问道:“小小,这是心魔还是幻境?”
女子将单阏倒悬指尖,任凭它翩翩起舞,嘟着小嘴言道:“并不是心魔,但也不能说是幻境,因为降樱阵中所出现的念想真的能杀人!你可别小瞧了漠北,虽说如今阵法一道败落,但在百多年前说不定要比中原还要强上几分呢,就如同狼骑士卒身上所刻篆文那般,都是出自那如今难以企及的年代!”
“降樱本是一座幻阵,但万花谷地势可谓得天独厚,谷口独占轩辕、青龙二宫之位,又有落梨积聚真意支撑,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座人间幻阵,其剑在意、龙战于野,而你心中思索之人愈强,这阵法便遇强则强,你可想好如何破阵了?”
陈玉知自金篆玉函习得不世阵法,却从未听闻世间还有这等奇妙幻阵,而自己虽认识之人多大都是江湖巅峰的存在,若稍后再有吕灵匣或者张天师那般的人物出现,可不就算是彻底悲哀了?万一真被幻阵给要了小命,说出去恐怕让人笑掉大牙。
“我自问对阵法一道轻车熟路,却未从降樱阵中窥伺到九宫八门的方位,这位布阵的前辈还真是厉害……小小,是不是只要将对手打败就行?”
女子颔首轻笑,言道:“慢慢摸索,有我在此没人能伤你。”
万花谷外芳香四溢,绿色与朱红点缀一方,小公子这话说得荡气且回肠,陈玉知拔出了千梧桐,抬臂一抖便散去了碎布条,继而肩扛墨绿再入阵中。
青衫不是嗜战之人,虽有敬畏之心却无惧怕之人,他并未刻意去回避记忆里的任何一人,而是顺其自然,任凭心徒留伤、相思断肠,纵使不忍却也必须出刀。
陈玉知第二次踏入降樱阵,谷内女弟子言道:“快看,他拔刀了!”
“哼,有靠山自然底气十足喽,方才若无凤尾银刺救场,只怕他已经小命不保了。”
有几个女子捂着嘴巴咯咯直笑,似乎是听出来这话语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却也没有点破让人难堪,而是继续注视青衫刀客的一言一行。
陈玉知横刀于前,以萤火符点燃千梧桐,流刃之势让小公子立在了岩石上观望,女子对陈玉知颇感兴趣,但此时却对那把墨绿梧桐更为关注,天下名刀名剑不胜枚举,却从未见过还有这等可与符箓并用的刀刃,她碎道:“若是我这十二凤尾银刺也能流刃若火不知会有何威力……”
青衫不断堆叠刀意,等待着降樱之阵继续招呼自己,忽有樱花漫天飘落,一人又缓缓从阴暗中走出。
一袭黑袍,一挽道髻,老者发须皆白,道骨仙风赫然是在橘子洲畔撼退方之乾的张天师!
老者平视陈玉知却又无端抬了抬头,似乎有些瞧不起人的样子,言道:“当日贫道不该留你一命!”
小公子探出一手平掩于双眉之上,无奈而笑后叹道:“这老道又不知是中原哪路神仙……”
陈玉知对龙虎山的敌意已然不死不休,就算臭道士不来找自己麻烦,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去找回场子,而导致自己落得今日无家可归下场的罪魁祸首便是张天师与张昏年,青衫咬紧牙关,怒道:“老道士,若你真来了漠北我或许还会怕你,但此时不过借着幻阵狐假虎威而已,何以言勇?”
当日入盘阳无鞘拔刀乃是借助通幽境的支撑而斩,但陈玉知是个懂得举一反三之人,反复推敲之后便彻底掌握了这一法门,只要心境与意境有了共鸣便可完成,实则与境界并无太多关联,仇人相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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