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结(1/2)

陆枫看着坐在桌子正中，看着这兄弟两人争吵，想要插句话都插不上。

不愧是兄弟，李力的脸是那种黑里透红的那种，李量的脸是那种黑里透紫的那种。同样的健壮，同样的大嗓门。

“大哥！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臭脾气？这么多年，有多少乱子不都是让你的这幅臭脾气惹出来的，有多少事不是你这臭脾气弄砸的。”李力怒目而瞪，积压多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也顾不得兄弟之礼了。

“老二，还反了你了！你也不看看你是在跟谁说话，我是你大哥！有这么没大没小的吗！”李量也怒了，这么多年从没见李力这样过，一直以来老二对自己都是敬畏有加，今i这是中了哪门子邪风，居然跟自己大呼大喝起来。

李力没有因为李量的怒斥而降低自己的语调，反而更大了些：“大哥！这些年就是因为我敬你是我大哥，什么事我都不说道与你，你可知道当兄弟的苦？”

“苦？你还苦？你要是苦，那我就是比黄连还要黄连。”李量不屑的打量了一下李力，眼中尽是讥讽。

“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李力有些发急，双手撑在桌子之上，身体朝前探去。

李力紧盯着他大哥：“从小到大，都是让着你，咱爹咱娘也拿你最娇，不管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紧着你。做错事对你也会大呼小叫，反而处处让着你，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爹爹以前在官家的煤窑挖煤，这是好差事，每个月的工钱不少。后来爹爹年岁大了干不动了就把一身的手艺悉数传授于你，让你接了他的班。你再看看我，从小到大，脏活累活都是我来干，但凡做错丁点小事，那叫一个训斥。这还不算完，有时还要动用家法，你能体会竹板打在手心的滋味吗？”说到此处，李力双目泛红，话语间已有哽咽。

稍顿一下，李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对，你是长子，我是次子。可我也是娘生爹养的啊，我也不是后娘养的孩子。好差事爹爹传给了你，而我呢，从小就被爹爹扔到邻村的铁匠铺跟着老铁匠打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都要守在那个铁匠铺，还要看师傅的脸se，稍有不对劲就是一顿臭骂，严重之时拳打脚踢。那种屈辱的生活你能体会吗？你能吗？！爹爹不在了，长兄为父，可你是怎么当这个大哥的。你有关心过你一nai同胞的兄弟吗？你有问候过你这个亲如手足的兄弟吗？不说远处，但就前几年我受伤从兵器司归家，你不就是去看过我一次吗！今i你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这个弟弟了，要不是有人相救，你弟弟今i就在街上被马车碾死了！你可曾真正管过我？你有什么资格当大哥！你说，你说啊！”说到最后，李力早已泣不成声，这么多年的压抑跟委屈，仿若决口的河堤，一发不可收拾。

陆枫呆呆的看着李力，不知该怎么劝说跟安慰，陆枫没想到李力居然也会歇斯底里。从认识李力的那时起，陆枫就以为他是个木讷不善言辞，憨直的汉子，没想过他的心里居然隐藏有这么多的憋屈跟不满。

李量也好不到哪去，这么多年以来，在他心里，自己的兄弟就是个憨厚老实的普通人。李量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兄弟也会发怒。而他所说的这一切自己居然都没有好好想过，潜意识里，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谁让自己是长子，李量从没有想过，爹爹跟娘不在了，自己还要负起当爹的责任。

这个世上只剩下弟弟这一个亲人了，以前李量从没意识到自己要担负的责任。生xing洒脱豪气的李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对啊，我配当这个大哥吗？我配吗？

李量从未婚娶，只有一个从小竹梅青马的女孩子，后来女孩子跟随他的家人搬家而走，自后便再未谋面。李量放不下这个不是初恋胜似初恋的女孩，女孩的音容相貌犹如铭文一般深刻在他的脑海，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孩亦或者女人。

眼看着到了婚娶的年纪，家里人不停催促他早i找门亲事，结婚生子。可他放不下，找了多门亲事，都让他给拒绝。以至后来，媒婆都懒得上家来提亲说媒。

李力李量哥俩的母亲在他们尚还年幼之时，因积劳成疾不幸早逝。哥俩全是他们的父亲一手拉扯长大。

严格说来，李力的父亲也是间接被李量气出病，见他一直不肯婚娶，病情i益加重，最后也撒手人寰。

没人管教，再加上从小到大父母的娇生惯养，造就了李量洒脱不羁，任何事任由自己胡来的xing格。

今i也不知李力犯了哪门子邪，从来都是老好人的李力居然说出一大通话，字字如针扎在李量的心上。

想起往i的种种，李量顿觉自己狗屁不是。

看着嚎啕大哭的弟弟，李量心里很不是滋味。此时他不知该说什么，怎么去说。

陆枫突然觉得自己就是空气，两个人都无视他的存在，我才是今天的主角才对，陆枫心中暗自诽谤。

兄弟两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陆枫看的是目瞪口呆，两个年近五十的大老爷们，还是长的黢黑的大老爷们。

也许哭一场，兄弟两人都能解开心结，陆枫也不得不感叹。

约有盏茶功夫，兄弟两人终于是止住了哭声。

“啊，哎呀！让陆兄弟见笑了。”手袖用力擦了擦眼泪，李力终于发现了旁边的陆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陆枫忙摆手示意：“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