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轮回坞(1/2)
连决确实从心里感觉到,这个男人是真心关照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好,连决一看便知。
寄人篱下长大,皇都沉浮十载,什么样的人鬼不分?什么样的冷暖不知?
连决见多了口蜜腹剑的人,看多了趋炎附势的人,也看久了伪善善变的嘴脸。
尚记得,刚到雷府两年,连决七岁的时候,由于自己有峡谷惨事的心结,不太愿意理总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自己玩的舜云,所以连决经常自己一个人玩。
有一次,七岁的连决站在雷府旁边的石狮子旁边玩,一个男人突然点头哈腰地走过来,上来就问自己是不是雷府公子,奉上了一串精美的玉佩,一边夸连决如何俊俏,一边夸雷府如何气派。
连决刚要解释,自己不是雷府公子,忽然,雷伯父恰好带着雷舜云外出回来,刚下了马,赶到门口,被这个人看到,这个人反应极快,一把从连决手里夺走了玉佩,弓着腰,舔着笑脸,小跑着去逢迎真正的雷府公子了。
连决一直记得,自己手里托着那个玉佩,那个人抓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看连决一眼。
从那以后,连决就知道有些人是没有心的,他们的脑子里有一杆秤,眼睛上有一条帆,时时刻刻权衡着利弊,时时刻刻打算见风使舵,越是知道这样之后,这种人再也没有伤到连决,反而是真挚的温暖,能让连决辨认以及挂怀。
连决的手绕过绝心的纤纤细腰,揽着她从大地一直向深坑降落,越是落到底,越觉得这地方的建筑宏伟雄奇,一眼望去,难以看清全局。
正对着几个人降落的地方,立着一座灰黄巨石堆垒的牌楼,牌楼中央,朱漆在錾刻的巨型字痕上刷出三个大字:轮回坞。
朱漆似乎刷了很久,已经显得有些黯淡,连决注意到,轮回坞三个大字下面,有被铲平过的石痕,似乎改过名字,但那个大哥有言在先,不要乱打听事情,于是连决就没有问。
云歌瑶仰头看着高高的“轮回坞”三个红字,有些怯怯地说:“这名字有些吓人啊......不都是死了以后才会轮回的吗......”
那个男人似乎很久没有注意过牌楼上坞子的名字,听到云歌瑶这么说,也有意地仰着头盯着看了一会儿,有些感慨地说道:“以前...是叫忘尘坞的,本来是说来到这里的人...要忘记前尘,在这里重新开始,但是大家每次看到这个忘字...就会回忆起来一些事,一看到这个尘字...就会想起来外面那个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干脆改得彻底一些,大家就当自己经历了一场轮回...再不复过往了...”
连决几个人听了,也能够理解这种感觉,便点了点头。
牌楼两边各有一株高度足以和深坑顶部齐平的古老榕树,树干有四五个竖井合并那么粗,树干的外皮上,布满了虬龙一样弯弯扭扭的纹路,和此处其他色泽妖冶的植物一样,这两颗大榕树的树干是暗紫色的,垂天之云一般茂密的树冠是深蓝色,抬头一看,仿佛正看着一片夜幕。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株大榕树扎根的地方,有一人多高的粗壮根系裸露着,这些水缸一样粗错节丛生的树根,好像是用巨大的麻绳扎成的灯笼,就算天色不算晚,也难以看清树根芯处的景象。
连决说道:“大哥,这两株大榕树是被人挖过吗?怎么会树根露在外面?”
“嗯...”那个大哥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年间,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变多了...就加深拓宽了一下这个轮回坞....从坑里刨出去不少土...这树根也就露出来了,本来想把根给埋住...但是这根扎得很深,露上一截也没有关系,之前埋过土,也被雨冲走了,就这样露着了...”
连决点了点头,仰望着这两株遮蔽苍穹的大榕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很快,连决心头那种阴郁的感觉,随着进入轮回坞而一扫而空了!这个地方像是陇都古国、风泉水镇和飞宇山庄的结合体,兼具了熙熙攘攘的烟火气和安逸静谧的田园气息。
迎着轮回坞的牌楼,是一条波光粼粼的人工河,河水围着深坑的内圈蜿蜒,像一条水绿色的玉环。
河水的两岸,是一块一块庄稼分明的农田,靠河岸近的水中,卧着一排排巨大的红色木水车,水车有几丈高,中间有一根根深蓝色的木车轴支撑着红色的木辐条,呈放射状向四周展开......
每个水车的辐条顶端,都带着一个刮板和水斗,刮板刮水,水斗装水,河水冲刷过来,一个个水斗装满了河水,缓缓地升上高空,到了顶上,水斗又自然倾斜,将水注入了渡槽。
连决看到,这些水车和农田之间的渡槽,是用的一种极为粗壮的竹子,竹子即使干枯透了,仍是耀眼的橘红色,上面有一抹抹泪痕状的纹路,涌泉似的河水从竹槽灌入农田,农田上尽是一些豌豆、玉米一类的绿苗。
有一座石制的大拱桥横跨大河两岸,桥身两边长满了紫红色的苔藓,桥上的石阶被磨得十分光亮,几个人走过了桥,穿过农田,看到不远处有一长条搭得很高的棚子,棚子底下似乎有很多摊铺,一些人守着摊子站着,有些卖力地吆喝,有些倚着柱子打盹。
到了棚子底下,连决放眼过去一看,这排成一条长龙的摊铺上,摆得各种各样寻常的东西,蔬果、布料、动物的毛皮、新拆下来的鲜肉......
不过,和连决之前见过不同的是,这每个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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