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墓前叹(1/2)
连决猛地回神,向安泽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安泽奇已经绕到墓碑背面。
这片被涂得鲜红的碑面上,画着一位血发翻飞,如鬼似魅的女人,但从样貌来看,此人正是月屿!
女人画像身畔,是以剑尖挑血,一笔一划镂刻的血书,由于力道过重,血迹像雨水般向下流淌,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干痕。
三个大字在一派血书间尤为刺目,连决浑身一凛,失声念道:“心血咒!”
连决拼命抑制情绪,从大容之宝内翻阅父亲留下的《心血炎魔咒》手札,除了对炎魔狠辣功法的记载,其中记录的心血咒与墓碑所刻几乎如出一辙!
连决头脑有些懵懵然,脚步也踉跄了一些,关于为什么父亲会写下《心血炎魔咒》的疑惑,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连决,你记不记得,叶擎天在美人洞曾布下mí_hún阵,想把我们困死在里面,墙壁两侧也曾出现过心血咒的字印!”安泽奇皱眉回忆道。
连决点点头,当时,连决还特地将那些字迹记下,收藏于大容之宝以备日后查看,连决将美人洞的心血咒和墓碑对照,说道:“看来心血咒最初是月屿所创。”
“我听说过。”安泽奇两道剑眉拧紧,道:“月屿为情自尽时,以自身之血创立心血咒,歃血为誓,堕为血魔,诅咒夜灵族与虚空族万世不得修好,若两族男女结为夫妻,女子必受血咒之灾,身染毒血而死。”
连决如被雷击,恐怕心血咒确有其事,不然师父不会让自己立下与夜灵女子永不交好的誓言。淡紫纱衣的少女身影从连决脑海一闪而过,连决心头一阵刺痛!
连决盯住墓碑背面,月屿沦为妖魔的鬼魅画像,一滴血泪凝在她的眼角,永不干涸......
连决蓦地攥紧拳头,将目光转向别处,说道:“走,去屋里看看。”
来时还兴冲冲的两人,此时一前一后互相沉默地走着,情绪低落了许多。驻足在月屿生前居住的花柴小舍前,连决目光停顿在门前青石桌案,抚琴饮酒、相伴作乐的场景又历历在目。
连决怅惘地摇了摇头,隔着千年时空,再次推开木门,这一下,他不禁愣在门口。
推门而入后,率先扑鼻而来的是一缕甜香,连决幡然醒悟,是月屿亲手所酿的桂花酒香!
一坛坛陈年佳酿,被少女用精致的坛罐封存,至今整齐地顺着墙壁一字陈列,似乎不知哪个瞬间,这位素手添香的佳人就会突然出现,露出笑意可掬的容颜,吩咐几人入座。
“我一个人在岛上也很无聊的,以后你们常常来玩,我们三个做好朋友吧?”
少女灵巧的音容又在耳畔,连决握紧双拳,踏入门槛。目之所及,与屋外的场景截然不同,这小舍中的一切都散着温柔、宁静的气息。
雕刻着优美花饰的长案上,一面玉制圆镜,旁边整齐地摆着梳妆小物。
床沿的帘幕被一半挽起、一半垂放,透出隐隐约约的胭脂幽香。
仿佛这间房屋的主人只是出了趟门,随时都会回来。
不知是不是受屋中气氛所染,连决此时心跳也平缓下来,他轻轻撩开半垂的帷幕,只见叠放的锦被上,竟是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子的衣物。
连决的脚步猛地被定住,盯着这几件叠放得异常整洁的男子白衫,喃喃道:“这是荒神的衣服?”
安泽奇循声快步走近,看到几件白衣也不由得一怔,皱眉摇头道:“不会吧,她恨荒神入骨,临死前怎么还会留着这些?或许,她也有了新欢吧。”
“不是。”连决喉中一股酸涩,缓缓摇头,坚定道:“这就是荒神的衣服。”
整洁叠放的白衣上方,是一副雪白的天丝指套。
从精美的针脚可以看出,曾缝制它的人多么用心,它亦被整洁地对折,一丝不苟地坦放于男子白衣之上。
安泽奇满面疑惑,欲言又止地望着连决,试探问道:“连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连决的目光望着床角,迟迟不愿移开,他背对着安泽奇,摇摇头。
连决知道,月屿爱过,却没有真的恨过,不然,她不会守着这一隅死去。
蓦地,连决大声道:“我们走吧!”
没等安泽奇反应过来,连决已经带头大步走出花柴小舍,两人返身为月屿关紧门扉,锁住千年不散的一缕香魂。
安泽奇脸上露出难得的正经神色,望着正对着门口的坟冢叹了口气,说道:“我突然有种感觉,我们夜灵族和佚狐邦争得不可开交,其实和这个叫月屿的姑娘,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连决点点头,附言道:“我听说过有自甘退位的帝王,好像他们退位,就要愧对天下似的,可是不在其位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连决有些明白过来,月屿只是一个为情所伤,万念俱灰的少女,她痴迷过,也疯魔过。
不论身后有多少人,打着她的旗号,争名逐利,都与她无关。
连决和安泽奇不由得再次绕到墓碑背面,望着月屿歃血为魔的鬼魅容颜,安泽奇苦笑了一下,感慨道:“这姑娘做事也真挺决的,以浑身之血作咒,立了万世毒咒之约。可我现在也不觉得,她是这么狠心的人。”
连决在碑前站定,沉默无语。
安泽奇见连决神色沉默而坚毅,便不再说话,只是陪在连决身后,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安泽奇神色一动,欲言又止,终于轻声道:“连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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