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酒楼问凶吉(1/3)
早朝散后,街上百官出宫,云大山闷闷不乐,独自向北承门走去。他和礼部尚书袁成帆素来不睦,二人一个耿直一个阿谀,是以相互看不上眼,多次在朝堂上争执,今日孤星一事明明自己占理,却被袁成帆屡次诡辩,将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这口气十足难以下咽。
身后有人呼唤,云大山转身,见是好友监察御史涂若伏赶了上来,云大山问道:“涂兄有何贵干?”
涂若伏微微气喘,伸手指了指:“快午时了,走,请云兄喝酒解闷去。”
云大山微嗔:“涂兄可是看我狼狈?”
涂若伏反问:“涂某可是落井下石之人?”
云大山一乐,二人并肩出宫。
涂若伏引着云大山走街串巷,不久来到西市,老远便能听到人声鼎发车銮马嘶,此时正是市口,车来人往扬起薄薄浮尘,使得一趟长街望不到头。
西市东头尽是大商铺,伙计们操着各行俚语出出进进颇为繁忙,道边停满装卸货物的大车,骡马阵阵喷鼻。一列驼队銮铃清脆,驼峰两旁驮满鼓鼓囊囊的布袋,显然是将将入京,领队的都是金发碧眼之人,穿着古怪,装饰复杂。
市中道路两侧密布二三层楼的店面,宫中与官府的采办、地方入京官员是这里的主要宾客,他们都是直冲着奢侈器物去的,另一部分顾客主要是平头百姓,往来穿梭淘些京外境外的稀罕玩意儿,更有众多穿红戴绿的少女穿梭往来,一股脑奔着西域来的脂粉香料而去。
市西头多是酒楼客栈,其外朱红匾额高悬,茶酒香气飘逸。将近饭时,食客渐多,生意人也已在路边挑担提篮往来吆喝。沿主街分叉出众多巷,里边尽是各地特产吃,虽然门面简朴,但滋味纯正,引得内外客旅相继而至。
平常二人都是在城北随便找个酒馆喝酒,涂若伏今日为何有兴致把自己带到西市来喝酒,云大山有些纳闷,他问了几次缘由,涂若伏都含笑不语,只是拉着云大山一路前校
二人来到一座酒楼下,云大山向上看去,但见此楼青砖黛瓦,圆柱高墙,向内望去,只见装饰典雅,布局宽敞,门头挂着“会仙楼”金字墨底牌匾。云大山诧异道:“你可是发财了,带我来会仙楼吃酒?”
“又不要你请客,怕酒里有毒啊?里边请吧!”
云大山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步一迈,随涂若伏进了楼。
会仙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食府,酒菜素来以精细别致着称,价钱自然不便宜。一近大门,街上的喧嚣顿时被隔开,大堂内装潢考究,一色红木家具,配以全套上等青瓷摆设,淡淡沉香隐去一般酒店的油污味道,显得格外素净。
店二上前伺候,涂若伏讲道“酒仙居”,他便恭敬地请二人上了三楼。三楼纵深二十余间包厢,名字都占个“仙”字,三分之二已然有了客人。伙计将二人带到靠内临街的一间包厢,轻轻敲了敲门,里边一个青年拉开门,云大山认出是缪成,心中顿觉不快,暗想这个涂若伏什么时候投到了颖王麾下,居然借着与自己的交情约来私见颖王,一会儿可得臊他一臊。
缪成请进二人,吩咐二走菜。云大山进门,见屋内宽敞华丽,一应器具均属上等,靠街明窗半开,正中一张圆桌,摆了四色点心一壶茶,主位果然坐着颖王,旁边还端坐一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颖王起身迎接,云大山与涂若伏急忙行礼。一旁中年道士也已起身,颖王相互介绍,“云御史,涂御史,这位是节朱山达真观知微道长。道长,这位是司监监丞云大山,这位是监察御史涂若伏。”三人行礼罢,颖王请云涂落座,缪成陪在下首。
涂若伏笑道:“王爷好快的马,这边已和道长喝了三道茶了。”涂若伏深谙茶道,一看面前茶具即知颖王已在慈候多时了。
知微道去掌一立:“颖王唯恐贫道久候,散朝后立刻便赶了过来,足让贫道受宠若惊。”
颖王道:“今日朝议较长,不然就可早些约诸位来喝茶了。”
店二送上新茶,众人喝了一道,接着涂若伏低声问道:“王爷,此间话可还方便?”
缪成答道:“涂大人尽管放心,周边包厢内全是自己人。”
颖王笑道:“就是有人跟踪本王,也只知是来私会两位御史的,偷听恐怕是没那福气。”
听到这儿,云大山心中更加地不快了,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王爷请下官来此所为何事?”
太子与颖王之争已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太子有桂王和后宫支持,颖王则在军中有众多亲信。皇帝一碗水端平,既不想让颖王做大威胁到太子的储位,又不想太子威胁颖王的性命。然而二子都不是省油的灯,相互攻讦倾轧至于白热,无奈之下,皇帝为国本考虑,借太子诬告秽乱宫闱之机褫夺了颖王军权,是以朝臣纷纷站队,大多已向太子靠拢,颖王渐渐处于劣势。另有些实力派居中观望,并不急于投靠哪方,文官集团中笑里藏刀的首相伊梅骨专事奉承黄龙帝,即便贵为太子他也未高看一眼,亚相郑聪虽未明确归附,但其长女郑璇嫁于颖王,立场已不言而喻,季相倪辩庵惟伊梅骨马首是瞻,自然也不敢明里站队。武将中一个大实力派是北疆镇守方山公石立胥,其手握宁军精锐镇守北方,一直被双方拉拢,但至今仍未表态。其他中立的实力派亦是双方拉拢对象。云大山的司监主管观测运,并无实权,***从不将他瞧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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