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40(2/3)
了?怎么可能——得知魔帝在元藏他就直接过来堵人了,难不成那时他已经离开……
或者说,他本来就在去仙阳的路上,甚至路遇宝儿,只因为探知到他等在此地的消息,才特地折回来见他?
式微心中忌惮更甚,神色却依然镇定自若,甚至带着几分赞同道:“魔帝谬赞。”
百里渊神色慵懒,似乎说话都是一件费劲的事,但面对他时又忍不住逗弄一番,于是难免显示出几分“屈尊降贵”来:“长相暂且不说,这骨子里的骄傲劲儿简直一模一样。”
他的眼神涌上一抹深沉之色,三分恶意都被衬得像是十分,悠悠然道:“哈,要不是那侠刀实在是根硬骨头,你这会儿该叫爹的当是本座!”
并非修养不够,而是恶劣如魔帝,一下子点破最叫人耿耿于怀的痛处,叫式微都忍不住呼吸一顿。
侠刀为魔帝囚禁多年是一个事实,甚至当年侠刀被坑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他要逼问莫珂的下落,而侠刀不肯答;魔帝从未放弃过娶得他娘——甚至他觉得自己若在江沧海那个位置,同样会娶她待他如亲子——则是一个假设,但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出来,倒也不能谈论是真是假了。
魔帝会说假话吗?
这种经年累月不曾磨灭的“青睐”,可够叫人毛骨悚然的。
偏偏,对方还真处在某种“长辈”的层次,他当然不能议论他娘亲,更不好就事反驳。
对于式微来说,就算明知对方想看他破功,也被这句话刺得浑身不舒服。
但到底跟千叶久了,收敛情绪还是可以做到的,只面色淡淡,不温不火道:“魔帝高看,实不敢当。”
他不想跟进魔帝的步调,于是果断转移话题,试图拿回主动权——他用一种谦恭的语气,但又并不卑微,也不能说是低眉顺眼,只能说是平静罢了:“阁下数日来踏足大半个东武林,不知您有何感想?”
这个问题原本该是很骄傲地提出来的,毕竟能叫魔帝都流连不前,足以彰显出厉害之处,但是他又心存着震慑的想法,于是越发平静。
百里渊不知是看出了什么,眼中的笑意更浓郁几分,这种扭曲很快压住了其余的情绪,因为过于纯粹,又凸显出他的眉眼着实邪气森森。
“你是指农事,还是说民心?”
到底是魔帝,一句话戳中了天义盟在东武林布局的核心。
在农事方面的力度是在寻找这个世界除武道之外的探索,在民心方面的拢归是在为天义盟做主天下做必要的铺垫。
天义盟毋庸置疑是十分贪心的。
或者说,主导了这一切的千叶是无比贪心的。
她既想实现她的“道”,又想将这片天下踩在脚底。
式微看向对方的眼神微微触动,显然在探究这种一阵见血的犀利,究竟是对方的真实,还是说仅仅只是一种表象。
这样的魔帝无疑极为“正常”,丝毫没有常人所认为的疯狂、神经病、变态等表现,式微也没从他身上找到什么压抑与克制的迹象,一切都是那么游刃有余、轻松自然,甚至可以说,他这番气度足以叫人见之忘俗。
“都有,”式微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魔帝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哈——”百里渊忽然狂笑起来。
“好小子,”他拍着手掌站起身来,浅浅一步就立在了式微身侧,整个人都如巍峨高山般叫人难以直视,“好小子!”
“这武林皆道本座有多疯,尚不及你野心之狂啊!”
统一天下这种念头都敢起,如何不狂妄?
百里渊比式微还要高大半个头,并肩立在一道之时,侧眸望他难免带着几分俯视的意味,神色间的邪气就像是凌厉的刃光般,残忍又冷酷。
式微并没有辩解,事实上除了盟主与他之外,这世上也无人知晓他的娘亲是何等壮阔绮丽之人,就因为娘亲是女子之身,世人便将那许多的功绩都安在盟主与他身上,却不知以天下为棋局以众生为棋子真正执棋的那位是谁。
反正那些娘亲刻下的独有的痕迹,这个武林终要铭记,式微也不多加解释,为免魔帝这个神经病听闻他娘亲的胸襟气魄之后,兴致更高昂。
“身在其位,谋其政,”式微道,“阁下,敝人既然立足此处,自然会展望更高处的风景。”
“要夺天下可非易事,”百里渊兴致勃勃道,“如何杀,如何平?”
“不服者杀,欲渡者平。”
“哈哈哈哈——”百里渊又笑了,“如此重的魔性,到底随了谁——本座倒迫不及待叫侠刀来好好看看你了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鼓掌:“天义盟不立王朝却也有王朝之实,有这等耐性徐徐图之,本座却是做不到的,人生得意便须尽欢,看这世道颠沛流离民不聊生非本座之好,叫那些‘正人君子’颜面尽丧、丑态毕露才是吾喜……哈哈哈哈须弥山上的秃驴会有何种反应,当真是叫本座好奇!”
然后狂傲的笑声忽地中断,他毫无预料地挑起眉,森然道:“到时候,那些蠢秃驴就是你之敌了,大义,哈,见鬼的大义,‘浩劫’这种手段本座见得多了——天下重任一肩挑起,好小子,你仍愿意扛?”
式微轻笑:“有何不可?”
百里渊又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那本座就拭目以待!”
他的心情一瞬间高扬至一种不可思议的愉悦,望着式微的眼神既感慨又有些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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