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4)

十天后, 法国，图卢兹。/p

这座位于法国西南部的古老城市，是欧洲当之无愧的航空中心。玫瑰红色的砖瓦点缀着城市的大街小巷, 南运河从城市中央蜿蜒而过, 泛起钻石般细细的波光。/p

图卢兹是全球三大知名飞机制造商之一空中客车的总部所在地，除此以外，atr公司的总部也设立在此。/p

伏城乘车抵达图卢兹的太空城后, 并没有前往这座城市最出名的空客公司总部，而是去往了atr。/p

atr72, 就是这次玛莎123所驾驶的飞机。/p

上周，伏城和e的调查员仔细调查了事故当天的气象状况，并咨询了气象专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二十公里外的雷云绝不可能形成一个下冲气压, 影响玛莎123的飞行。/p

另外就空管员所说，当日从苏黎世飞往柏林的其他飞机也都说，天气很好，没有遇到强气流。/p

于是今天, 伏城和老约瑟夫来到了atr总部。/p

在技术人员的带领下, 他们来到atr总部的模拟机厂房。这是一间硕大的仓库, 从atr公司最经典的atr42飞机，到其后的atr72、82, 应有尽有。不是说这里陈放了很多飞机模型, 而是安置了许多飞行模拟机。/p

飞行模拟机, 是飞行员在地面上用来模拟飞行的器械。/p

整个模拟机仅保留驾驶舱部分, 飞行员坐到驾驶位上后, 利用超广角远距大屏幕，模拟真实飞行。通过模拟机, 可以切身感受到飞机遭遇气流时的颠簸、发动机的震动，乃至是惯性起飞时的超重感，一切和真实飞行别无两样。/p

伏城接过atr技术人员递来的表格，查看上面勾选的任务内容后，递还给对方。他用英语道：“好的，就按上面的来。”“ok。”/p

伏城和老约瑟夫一起上了飞机。/p

两人在驾驶座上坐好，系上安全带。模拟机里的“飞机”一开始都是停放在航道楼的，需要飞行员自己驾驶起飞。/p

如同坐在真正的飞机上一样，伏城按照标准程序，启动飞机电源系统。他声音平静，有条不紊地说着飞行名单上的内容。另一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约瑟夫今天是副机长，他负责确认程序和地面无线电联系。/p

伏城：“……玛莎123航班，请求起飞。”/p

仿佛真的有人回应一般，等了片刻，伏城抬目看向老约瑟夫。两人对视一眼，轻轻点头。下一秒，伏城一手按在油门杆上，向后一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在小小的驾驶舱里震响，眼前的超大屏幕中，四围的建筑和车辆迅速向后飞去。/p

达到决断速度时，伏城一把按住油门。/p

“嗡――”/p

机头猛地抬升，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成蓝天白云。/p

十秒后，伏城镇定道：“起飞成功。”/p

副驾驶座上，老约瑟夫一边翻看手册，一边笑道：“没有一点颠簸，堪称完美。要是每个飞行员都能做到这么平稳地起飞，我想客舱里晕机的乘客至少会少一半。”顿了顿，他看向伏城，“伏，是什么让你决定要进行一次模拟试驾？我的看法和reid一样，飞行员不会是这次的主因。”/p

是的，这次特意跑来法国atr总部，并进行试飞，是伏城的决定。/p

在确认天气不是导致空难的原因后，伏城思索了许久，向卓桓提出试飞的提议。/p

当时卓桓正在和调查员确认飞机上的货物名单。/p

经过半个月的仔细检查，并且将被烧焦的货物送去化验，调查组确定，这些货物里绝对没有任何易燃易爆物品，更没有被人放置炸|弹。/p

拿着笔在货物清单上签了字，听着伏城的话，卓桓抬起头。他有些疲惫，几乎没有休眠的工作令他眼下多了一片淡淡的青色，皱着眉头看着伏城，卓桓道：“你是觉得……飞行员？座舱话音记录听了吗。”/p

伏城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听了。很明显，在飞机系统突然发出警告前，飞行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他们没有误操作导致飞行翻滚。”/p

“哦？所以？”/p

看着眼前的男人，伏城微微抬首：“我从没有说过飞行员是主因，但卓老师，那条滚转姿态的曲线真是太奇怪了。我想知道……什么情况下，一架民航飞机能做出那种神奇的滚转姿态。”/p

清明的目光在青年身上停留了片刻，卓桓移开视线：“随你。”/p

于是，就有了今天老约瑟夫陪同伏城，一起来atr公司试飞的一幕。老约瑟夫：“今天试飞的第一种情形是什么……”他看了看试飞表格，惊呼一声，“液压系统故障？w，年轻人就是敢于尝试。虽然这是模拟机，但一上来就搞液压系统故障，我年纪大了，可承受不住。”/p

伏城没回应这个玩笑：“高度多少。”/p

老约瑟夫立刻正了脸色：“15000英尺了。”/p

“速度？”/p

“196节。”/p

伏城抬眼看了下时间，他微微眯起双眼，双手紧紧握住方向舵：“准备好，要开始了……3、2、1……”/p

“轰――”/p

飞机猛地向一边倾斜，巨大的失重感席卷上两人的心头。人类的身躯在第一时刻告诉大脑，他们失重了！然而驾驶舱内，两位优秀的飞行员却仿佛没有感受到这强烈的失重感。他们的身体被安全带死死摁在座位上，可两人神色自若，不露畏色。/p

伏城厉声道：“速度多少？”/p

老约瑟夫：“176节，掉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