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风如洗(1/2)
第十章山风如洗
长途客车经过临村小镇,半道上挨个扔下回家的旅客继续前行。苟伟背着一堆舍不得扔的破烂下绕过那棵显眼的歪脖子松树,树下有条两尺宽可以走个牛车的土路,沿着土路走上七里路就到了因穷而远近闻名的大松林村。
山上是松林,山下是水田,田边是水塘。要往上回溯几百年,绝对是农夫山泉有点田的好地方。更是吸引隐士名宦的好出处,要不也不会出石家那样官宦,远近闻名的地主恶霸。
可现在是工业化社会,种田只能吃得饱,至于吃得好那是不可能的。就这,还得靠天,天不争气还得闹饥荒。
穿过松林,苟伟静静的坐在山边上,看着山下炊烟袅袅,柳树垂荫,耕牛顺着田间小道不时两边扫扫偷吃刚起浆的稻穗,背着曲犁的乡亲拿着柳条不时呵斥。心情渐第平复,不辞长做陶渊明的畅想深印脑海。远眺,伸个懒腰,真是舒服。
“小伟,你回来了,坐这里干啥。赶紧回去啊,石家小子也回来了。”
“哦!”
做着梦差点睡在山头的苟伟被邻居给叫醒,木然的应着往家里走,脑中不时想着干哥哥今儿来是干啥的。难道是来送金榜题名的喜糖,好久没吃过糖了,干爸家的糖可甜了。这日子真美。
“你个鬼崽子,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看你,你再看一下石橦。”
老苟一句话将苟伟美好幻想的玻璃罩给打得粉碎,抬头看了看石橦。高个子,白白净净一张脸有棱有角展现坚毅和帅气,白衬衣外的淡蓝薄西装在衣服架子上更是飘逸洒脱,就是那种号称钩魂使者的人物。
人是不能比的,一对比就是伤害,要么伤了自己,要么伤了别人。
“橦哥,你怎么来了?给村里发喜糖啊,干脆点,在村里办个流水宴。”
想着流水宴苟伟的哈拉子直往下掉,不过还是奇怪,要说送喜糖也要上学前送啊,还有几个月呢!
“早送过了。拿到保送通知书的时候就送过了。我过来看看干爸干妈!”
苟伟倒忘了,石橦是学校尖子生,不用考,直接保送。这人与人真没法比,自己提前混社会人家读书京师大学堂,羡慕嫉妒恨差点掩盖了心中仅有的那点舒适。
“滚过来吃饭。你看你,叫化子都比你干净。”
撇过老爸和干哥哥拉家常的苟伟还是没有绕过老苟的怒火,又是一顿污辱性的语言中坐到桌上三扒两扒就是一碗下肚。
“你是饿死鬼投胎是吧?你看你那穷酸相,你再看看橦仔,没法看了。身边有榜样你不知道学啊!”
老苟这是成心的让小苟吃不好饭了,没对比就没有伤害,一对比就吃不下饭了。本来能吃三碗的,搞得苟伟扒拉了一碗就不敢吃了;本来能夹块扣肉的,一看石橦只吃青菜也赶紧的夹起深恶痛绝带着阴影的辣椒喘着粗气。
石橦盯着自家干弟弟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估计着小伟以后走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都需要人提醒,要不会缠腿。夹起一块扣肉往苟伟碗里送,摁着他吃下。
“打工挺辛苦的,多吃点肉,吃啥补啥!”
“我能吃点钱啵?”
苟伟死不要脸的应了句,引得正暗自比较中生气的老苟更是火冒三丈,要不是顾忌着干儿子在旁边硬是要用家法。
不用老苟用家法,苟伟一口扒完手中饭,碗筷一扔跑了。
极目远山眺,蛙在田间闹。
两个似成熟似稚嫩,似意气风发似消沉低落的兄弟坐在松林边拦牛石上,石下一条小道只能容一人爬行,牛不能过,太窄。山下是一条四五米深的沟,从上边看很陡,从下边看很缓,这是拦牛石伸出半空所造成的错觉。
“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你不是回来请客的吗?也快了吧?下个月就要去读书去了,下个月我也实习结束去上班去了。哎,你请客别像你家里吃饭那般,太精细,农村人吃不饱。”
远眺的石橦凝思许久然后很郑重而正式的凝望弟弟的脸问了出来,没心没肺的苟伟就是个没眼力见的,听不出语调与语境的变化,边踢腿半空想来个鲤鱼打挺依然摔在石头上,边随口说了出来。难道还有别的值得兄弟跑回这穷得连蚊子都很少光顾的小山村。
“别打岔!”
石橦用低沉而稳重的声音小声呵斥一声,没眼力见的苟伟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兄弟间闹习惯了,在他心里就没有天塌的大事,就是有那也不用太当回事。
“橦哥,你上了这么好的大学不应该回来祭下祖,不请村上的邻居们吃一顿啊?这可说不过去。
还有啊,你就按村里规矩摆上长桌宴,大鱼大肉上多点,摆满点。要不连摆两天,反正你家里也不缺这点钱。我可是好多年没吃过了,下次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得上呢?
对啦,你就别搞得像你家里吃饭一样。虽说菜式很多,桌上摆了十多个盘子,也每个盘子里放上一筷子菜,伸一筷子就没了,弄得我好多回都没吃饱。
你可千万要入乡随俗哈。现在刚出息了可别拉出距离,以后有没有距离你不在乎,人家仰望也没个什么关系。”
“你有病吧?没听我说什么吗?”
苟伟那不经头脑边抱怨着安排的唠叨把石橦给气着了,老弟的眼里就没个事吗?什么事都不会分个场合时机吗?
苟伟被骂声惊着了,这干哥哥看来是要与自己谈正事呢,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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