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一回 倏落凡尘(2/3)
的‘拨云剑’。”常思过从谭菲手中要过针囊,接道:“若师姊所言非虚,那还要找出谁教的这套‘拨云剑’。又不知那人会不会咱们的开山剑法‘北斗玉衡剑’。大师兄带艺投师,‘玉衡剑’没怎么学。”众人凝思不语,常思过又道:“古人云‘清者自清’,咱们知你素行坦荡,江湖上对于朝阳子黄耳已有公论——岂不闻‘拨云见月赴衡山’?。”黄耳摇头道:“如若此事只与我一人有关,我自然不加理会,但眼下我窃居衡山掌门之位,此事便关乎衡山清誉,岂可坐视不理?”当年玉华散人要传掌门之位于黄耳,黄耳力拒,并向师父极力举荐铁方,言铁方武功修为皆高一筹,为人修性亦自愧不如。怎奈玉华散人力主传位于己,以致大师兄离山出走,因此自称“窃居掌门之位”,许多年来,衡山上下均已习惯黄耳所言。
谭菲道:“众位师兄弟,我有一事萦绕心头多年,始终不得其解,大师兄当年是离山出走,还是师父逐他出门?”于求仁道:“师父哪舍得把大师兄逐出门墙,虽说大师兄出离衡山,师父也从没讲过他非衡山弟子,还请江湖各门各派但念衡山之义勿以为难。”谭菲道:“嗯。大师兄为人品性可称‘心胸开阔’罢?”众人皆点头称是。谭菲又道:“那这离山出走……”于求仁道:“师父说大师兄诸事大开大阖,却又在掌门之位上钻牛角尖儿,看来凡人皆有过去不去的关口……”
常思过突然“咦”了一声,众人皆转头望向他,见他又咂一下嘴唇。谭菲问道:“小师弟想起甚么来了?”常思过这才抬头,见众人望着自己,因说道:“二师兄,我看这皮囊似出自罗初七之手。”
黄、于、谭三人皆站起,齐道:“果真如此?”常思过见师兄、师姊俱已起身,亦立起,回道:“十之八九。”谭菲道:“师弟怎如此断定?”常思过道:“当年罗池主曾为家父制过一副箭壶,因此对他的手法略知一二。他的针法甚为乖奇:先三针一折,次五针一折,如此反复,无论物事大小简繁,必以一线贯之,且针数必为三及五的倍数,这针囊正一百五十针,又机关巧妙,颇为切合。”
众弟子中有入门尚浅的,交头接耳相互询问罗初七乃何等人士,而纪、杨等稍长者知罗初七乃是大洪山白龙池的隐士,早年曾专为皇帝缝制龙袍,已退养在家多年,自号“白龙池主”。江湖传言其线千年不烂,还言他脾性乖张,只为有缘人持针穿线,且分文不取,若无缘分,虽千金亦无用,因此见其庐山真面之人并不多,却不知这金六为何能请得动他。而对于常思过所言甚么三针五针一折却又从未听过。
谭菲道:“以我之见,还应去大洪山打探一番罢,咱们几个在这里闭门造车,也道不出个所以然。”话音未落,一人起身至杨柏杉身旁,向黄耳拜倒,说道:“请师父答允弟子去大洪山寻那罗前辈问个究竟。”众人观之,此人身着重孝,正是纪恺夫。还不待黄耳言语,谭菲道:“恺夫师侄,那大洪山在荆、随二州之间,千里有余,若你孤身一人,恐有不妥。”纪恺夫见四师叔这样说,便有了余地,眼望杨柏杉,意在要二师兄与己同行。杨柏杉朝他微微一笑,朝黄耳看去。
黄耳道:“恺夫,你重孝在身,自应藉草枕块,若允了你,不合礼数,还是让你二师兄与四师弟一同去为妥。”杨柏杉同陆不治齐道:“诺,师父。”纪恺夫道:“师父,并非弟子不孝,此事关乎师父与衡山清誉,弟子双亲亦死得不明不白,只因当日弟子心性不沉……只盼师父答允此事,弟子方心下稍安。纵使双亲泉下有知,亦不会怪罪弟子。”谭菲听言大声道:“好,我看恺夫师侄言之在理,至于合不合礼数又当别论,礼法么,合在心里即可,二师兄,你看如何?”衡山老辈师兄妹中,谭菲于礼法看得最淡,曾道若看重那束人的礼法,自不会出来习武练剑。
黄耳沉吟道:“恺夫,勿要自责,那金、徐即便不死,想必也不会道出缘由。本来徐芳茗那日就要道出何事,金六却突射钢针,一来出其不意,二来打断徐芳茗,金六后言让我不得辩白即为此意,这招的确高明。方才你四师叔主你去那大洪山,为师也不好强加阻拦。”纪恺夫见师父已然答允,磕了一头道:“多谢师父允可。”黄耳道:“你起来罢。正如你师叔所言,你一人去恐有不妥,就让你二师兄与你同去,诸事听他安排。你路上暂不披麻戴孝,免得惹人耳目。此外,还有几句话虽素常唠叨,今日还要嘱你二人,要处处小心在意,凡事低首而行。到大洪山无论有何消息,都要速速返回衡山,由为师几个定夺。江湖险恶,切不可走你大师兄老路。”杨柏杉和纪恺夫道:“谨记师父教诲。”黄耳又道:“那二人你们师叔均已查验,也该葬了。”
翌日天将欲明,二人祭罢昭圣大帝,备足干粮等必需,出南天门下祝融峰,由东折北向巴陵(注:今湖南省岳阳市)方向而行。
纪恺夫满腹心事,并无言语,只是低头赶路。眼见红日西沉,天色已晚,二人来到一幢牌楼前,仰头观瞧,上书“醴陵”二字。
寻人问明镇中客栈所在,找到“芙蓉客栈”,在楼上定间便宜的客房安顿下来。
正欲歇息之时,纪恺夫忽开口道:“二师兄,听说大师伯武功剑术都强于师父,为人行止也属佳上,为何师祖却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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