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山精神病院(1/2)
夜晚,庭院是这样宁静,寒霜凝结在花梢,夜莺在上面啼叫着,唤起点点旧梦,三人细细的品着茶水,庄梦离心情不错,咿咿呀呀的唱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没揣菱花,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且歌且舞,自怜自艾,像在怀念流金岁月,一双剪水紫瞳向他望来,姜行月笑了笑:“好曲子。”初闻不明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婉转玉音后的悲凉。
此时天光晦暗,红色的星辰十分明亮,将群星的光辉比了下去,风信子抬起头看着天象,忧心忡忡:“今夜熒惑停留在舆鬼宿上,阴气暗冥,会有百鬼夜行,所以晚上务必紧闭门闩,千万不要出来。”
“你别吓我啊,我看今天天色挺好的。”姜行月直觉她神神叨叨,根本没放在心上。“是真的。”庄梦离强调并补充道:“京都的丑寅方位是鬼门所在,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在此建立叡山延历寺,也是为了镇压鬼气。”
姜行月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危言耸听,边听从风信子的安排,在房间里安住下来,她们在旁边的房间,只隔了一道屏风,遇到危险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阁楼虽然装饰华美,但睡在席上,就跟水泥地一样,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薄薄的木帘无法阻挡料峭寒风,姜行月傍晚裹着鸳被,瑟瑟发抖:“实在是太冷了,真不知道她们如何挨度的,也许她们不是凡人吧。”他哪里知道,自江户时代以来,艺妓一直以衣着单薄为美,即使在冬天也不例外,对她们而言,透过的秋风,远不及心寒。
他翻来覆去,孤枕难眠,听到外面锣鼓喧嚣,便索性靠在窗边,打量着外面的情况,残月虽然已经西沉,但却热闹非凡,天上烟花绚烂,地上火树银花,远处,从陌上归来的高车上,有雪堆玉碾的稚儿,也有浓艳凝香的姑娘,而随行的男人个个粉面乌发,金冠襦衣,像极了葵祭的队伍,庄重而神秘。
瞥见原来是人烟,姜行月觉得是虚惊一场:“什么百鬼夜行,真是封建迷信。”突然人群中的一个女子抬头望向他,按理说这个角度应该看不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那女子身穿樱袭红衣,灿若丹阳,皮肤白的像蜡纸,冲他咧开嘴唇:“今夜公子独倚轩窗,好不寂寞,不如让我来陪你吧。”
姜行月连连摆手:“不用,我无此需要。”那女子却充耳不闻,飘身来到屋檐上,柔声细语的说道:“公子,是嫌弃我皮相不好吗?哪这样呢。”月光下,她俏丽的脸蛋突然变成了骷髅头,曼妙的身子也变成了嶙峋的骨架,这女子就是骨女,她生前被丈夫背叛,悲惨而死,经年累月变成妖怪复仇,常在夜晚打扮的花枝招展,魅惑路上的男子,再将其残忍杀害。
心无众生相,红粉骷髅,没有不同,但姜行月显然没这份觉悟,吓得大叫:“白骨精出来了,救命啊!”骨女悬空而来,伸直了双臂,要拥他入怀:“别怕,我只想和公子云雨一番,但公子也要脱下皮才行,这样,才能真正的血肉相交。”这剥皮噬骨的爱,既变态又无理,他自然不从,蜷缩在墙角。
风信子听到了动静,急忙推门而入,骨女转过头,头发散乱的披在一边,却没有半遮面的美,只是更加诡异:“阴阳师?你降不住我的,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说着,头发漫卷,横扫而来。
风信子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是吗?”她轻抬云手,如莲花伸展开来,口中念道:“周天星斗,聚于我手,南方朱雀,燃尽罪恶。”随着咒语的催动,她脚下光影流连,展现出二十八星宿的浩瀚星图,这些星宿按天空的排列躔次分布,而南方七宿的位置窜出一只周身焚炽的朱雀,朝骨女飞扑而下,霎时间她的头发便被火焰吞没,贪婪的火舌肆意吞噬着她的躯体,风信子发出最后通牒:“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出乎意料,骨女在大火中狂笑不止:“你渡不了我的。”风信子看着逐渐消逝的她,有些不忍:“骨女,我知你冤屈,但前世种种,皆似水无痕,何比要纠缠下去。”骨女沐浴在火焰中,好像在经历一场洗礼,她想起丈夫的书信,和空闺的惨死,笑中带泪:“他说,想家了,因为倦鸟知道思巢,好美的谎言。”或许那不是泪,过得太久,她早已分不清,泪水和脓汁的区别。
风信子裁决道:“你虽做尽错事,但本性尚存,今日将你引魂于生灵,希望你好自为之。”她伸手一挥,骨女的三魂七魄从躯体抽离出来,像天边的彩云,进入了一只黑猫的体内,那黑猫留下几滴感激的泪,窜出窗去。
姜行月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想不到妖怪是这般模样。”风信子轻点了一下头:“没错,妖怪贪恋人间的烟火,所以爱扮成寻常人,以后你要小心了,它已经算善类了。”
“我来迟了,还好你们无恙。”庄梦离这才穿过隔帘进来,姜行月一拍脑门,才反应过来:“不好,她是妖怪,外面那群人,想必也是。”赶紧看向窗外,金镂玉衣的鬼怪纷纷现出本相,有狗头的公子,有浑身羽毛的女妖,还有九尾狐狸,无头武士,长舌鬼各种各样,数不胜数,只听它们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嗷嗷嗷,骨女都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呜呜呜,我看她是想独吞。”
“嘶嘶嘶,咱们一起上去看看。”
“好,找到人类按规矩办,我要眼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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