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何谓天(1/2)
龙场镇中一系列变故,除非是掩耳盗铃故作不知,五百重甲军士卒的变动,谁人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但其中的关窍却要另当别论,不过这一切皆逃不过方两观山海的手段,不过他却没有料到名家的趋刀人竟然也会来这龙场局中渔利,名家虽然是诸子百家中不显山露水,但是能名列诸子百家的,怎么会是区区而已?
方两叹了口气,眸中的疲惫神色愈发浓厚,但是更多的却是坚毅,当年的押宝人与三姓十家定下的契约,方两怎会不知,但是其中的变数却从未摆上台面来,纵然是真正能够看中眼的押宝人也不能预测其中的诸多变故,方两如今陷入的局面就是动弹不得。
震慑蒹葭的因果线,尚且是方两勉力而为之,变数已经成了真的变数,没有人能够再去把控这局势的走向,倒也不是什么坏处,那些隐匿在暗处想着渔利的家伙,倒是无所遁形。
学堂外的门,被人推开。
一位头戴高冠的儒生从学堂外走进来,人还未进,笑声却是先人一步进来:“方师兄,你这真是好手段,师弟我可是万分也比不上你,当年我还不服气方师兄你的手腕,如今我却是真正的服气了,将诸般势力皆拖入这龙场赌局,不得不去下注,这般的胸襟和气魄我是万万也做不到的。”
方两闻声并未回头道:“赵谦之你可是谦虚太过了,这样说却是虚伪了,旁听的人众多,而能将一个一穷二白的游牧骑兵压制下的小国调教成一方大王朝,三千人里,也就唯有你一人得了师父的权谋手段,如此说,只怕不是来揶揄我这个小小的教书匠不是?”
来人正是赵谦之,一身儒生装束却始终遮掩不住他身上的权势气焰,这个被称为“夜枭”的北阳王朝宰辅,正是老秀才三千旁听弟子中的一人,与方两交好,老秀才的学问,不仅只是事功学问,百家学问里的长处,老秀才皆可以精通无忌,只是,能够得其中精髓的,寥寥无几,而赵谦之就是能够领悟其中精髓的一人之一,听方两这般说,赵谦之无言一笑,当年他确是不服气方两,如今他却是真的服气,偌大的阵仗,交给赵谦之这个权谋中人,只怕也不能如同方两安排地妥当。
方两自古槐树下站起身,面对着一副求教神色的赵谦之道:“既然你能够亲自来,想必不会什么也不拿就轻易走了,说吧,来到我这学堂里,没了权势地位,只有同窗之谊,再遮遮掩掩,那可就不厚道了。”
赵谦之闻言道:“方师兄,这二洲合并之事,当真吗?”
南瞻洲与皎皎洲原本就是同一块陆地,只是因为沧海变迁,分裂成了如今的南瞻与皎皎二洲,十里不同天,百里不同俗气,这其间横隔着数千里沧海,但两部洲之间的王朝皇室,所说的雅言,皆是极为相似,或是一脉相承,这便是两部洲之间的香火之情,龙场赌局之中的一部就是两部洲之间的合并。
赵谦之不是蠢人,两部洲合并,自然不会如同市井小民两家妇人争吵和好一般简单,山水气运与土地城隍皆是需要考虑到的,山根水脉若是紊乱,只怕这两部洲世俗王朝将会出意想不到的乱子,赵谦之将北阳境内的山水福地之中的山上宗派尽数铲除,就是为了两部洲的合并,但是如今,他却不得不谨慎,山水气运可是连结这两部洲四大王朝之间国运的存在,哪怕错一点,也是会影响到市井小民的,战火荼毒,流离失所,这可不是赵谦之想要看到的,虽然他想要一统南瞻洲,但是北阳王朝的军队军纪早就给南镇抚司给整治地异常清明,老秀才的事功学问与权谋手段,其中更多的,是针对于山巅宗派与那些修士的,市井中的安定,才是事功学问的真谛。
方两淡淡道:“大势所趋,必然而为之,两部洲黎庶的福祉皆在这合并二字之上,兵祸自然会有,但是,这却不是我要去思虑的问题,而是你们要去思虑的,兵祸,皆在你们这些宰辅的权柄之下,问我,不如问你们自己手中的权柄。”
人心yù_wàng,着实是人间最不可直视之物,头顶太阳虽然不可直视,但给人的却是温暖,而人心yù_wàng却是无尽的贪婪与阴暗,事功学问中对于人心yù_wàng的剖析不可谓不深,但是,如同赵谦之这般身居高位,手握权柄的人物,虽然可以明了人心yù_wàng中的阴暗,却无能为力,但凭清风肝胆走万仞绝壑的性子,早就在不断地消磨中没了踪影,赵谦之虽然比之旁人更清楚其中的关窍,但是,局势权力可控,人心不可控,就算北阳可以在赵谦之的权谋手段下安分守己,但他却不能保证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心yù_wàng阴暗。
赵谦之良久未曾开口,方两的话,就如同当头棒喝,兵祸,果真是避免不了的,那他此来,还有何作用?徐白露登基路上的障碍,赵谦之不会去代劳,而能做的,就只有在两部洲合并后的善后事物,此来,却是有些多余了。
就在赵谦之想要开口告辞时,方两却道:“徐白露登基,他身边的蒹葭,该如何处置?”
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个问题。
赵谦之直视着方两晨星一般的眸子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本就是天命所归,既然不能阻隔,又何必去做那些无用功?”
方两道:“只怕,这不是你的真心话,登基做了龙椅,那可就必须自断长生与同命二桥,五境之上的人物尚且不能抵御真龙血裔对于心性的潜移默化,你对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