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清真寺阿訇(1/2)
我们骑着马,迎着太阳走,天快要黑的时候,来到了一座村庄。
村庄外有一座清真寺。村道上没有人,人们都去了清真寺做礼拜。丽玛把马缰绳交给我,指着一棵笔直的白杨树,然后转身走向清真寺。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说的是让我在白杨树下等她。
我看着丽玛走到了那座有着白色圆顶的非常气派的房屋里,就牵着马在村道上溜达。我看到家家门扉洞开,却空无一人,房间里的东西随便摆放着,有银器,也有食品。如果老荣来到了这里,简直就像看到天上掉馅饼,直接走进房屋里,就可以洗劫一空。
那一刻,我突然响起了当年我在马戏团的日子,高树林和菩提他们费尽心机,把村庄里的人从房屋里骗出来,目的是为了盗窃。如果在这里,趁着黄昏他们做礼拜的时候,想偷什么就偷什么,想偷多少就偷多少。高树林和菩提他们来到这里,一定乐疯了。
夜幕降临了,村庄做礼拜的人还没有回来,我来到那棵高大的白杨树下面,拴好马,等着丽玛回来。
暮色愈来愈浓,丽玛没有回来,清真寺那边突然传来了歌唱声,是很多人的歌唱声,声音整齐而洪亮,就像很多只蜜蜂在飞舞。
我担心丽玛有什么危险,就走向清真寺。清真寺的外面是石头台阶,台阶下放着很多双鞋。清真寺里灯火通明,墙壁上挂着很多油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端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其余的人匍匐在她的脚前,那个女人身材高挑,坐姿端庄,一动也不动,像一尊塑像。
我想着这个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多人对她顶礼膜拜,我还想多看几眼的时候,礼拜结束了,人们有条不紊地走出清真寺。我担心他们发现我在偷看,就赶紧离开了。
我在白杨树下等候不久,丽玛就回来了。丽玛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回族老人,他们个个的下巴上都留着花白胡子。黑暗中我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那部花白胡子很显眼。
丽玛的脸上蒙着面纱,看起来她和任何一个回族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一个回族老人的家中。老人的家中很整洁,也很富有,有十几间房屋。我想,老人可能就是回族的阿訇吧。阿訇是一句波斯语,意思是身份尊贵的长者,通常指的是在清真寺里主持宗教事务的人,相当于基督教里的教父和佛教寺庙里的方丈。
老人的家人给我们做了拉面,红色的辣油,绿色的蒜苗,黄色的油花,白色的面条,酱色的牛肉,组成了一碗人间美味。
吃完饭后,老人和丽玛谈论了很久,老人看着丽玛的表情很谦恭,而蒙着面纱的丽玛看起来神情很端庄。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早早睡着了。
阿訇对丽玛都这样恭敬,我有点想不通。
第二天早晨,阿訇送给我们很多东西有吃的,有穿的。全村人都来到村口给我们送行。
我们骑着马继续前行,一路上,村庄渐渐多了起来,人群也越来越多,山坡上出现了羊群,也出现了牛群。我们已经被可怕的腾格里沙漠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心情好了,我就想唱歌,可是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歌曲,只好唱起了秦腔中的《将令》,也只有《将令》,才符合西北这种辽阔的场面。我唱道:
将令一声震山川,
人披衣甲马上鞍,
大小儿郎齐呐喊,
催动人马到阵前。
头戴束发冠,
身穿玉连环,
胸前狮子扣,
腰中挎龙泉,
弯弓似月样,
狼牙囊中穿,
催开青鬃马,
豪杰敢当先。
我的歌声粗犷雄壮,像雷声一样在无人的山间回荡,惊起了一群群鸟雀,扑啦啦地飞到半空中。每次唱起这首《将令》,我就感到热血沸腾,恨不得驰马扬枪,杀入尘烟滚滚的战场。
丽玛听到我在唱歌,她也唱歌了。我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但是她的歌声婉转动听,让人柔肠百结。
我们坐在一匹马上,有时候我坐在前面,有时候她坐在前面,有时候我从后面抱着她,有时候她从后面抱着我。我们拥抱在一起,感觉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感觉今生今世都会在一起,永远也不能分开。
尽管我们不能用语言交流,但是我们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我们继续向前走,远远地看到了一座村庄。之所以判断出有村庄,是因为那里有树木,还有垒砌而成的一两尺高的土围子。
村庄外有一座山岗,山岗上站着一个抱着长鞭的放羊娃,放羊娃的脚前是一群白色的绵羊,他看着我们,突然唱起了宁夏花儿:
头一帮骡子走远了,第二帮骡子撵了;
阿哥的身子儿不见了,尕妹的清眼泪淌了。
我听到他这样唱,就知道他是故意捣蛋的,明明看到我们亲密地在一起,他偏偏要唱我们分开。
我略一思忖,就用信天游回敬道:
走头里的那个骡子呀,三盏盏的那个灯,
哎呀憨娃子抱着羊鞭呀,哭得哇哇的那个声。
放羊娃听到我回敬他,就立即又唱道:
山丹花来刺玫花黄,马莲花开在了路上;
我这里扯心你那里想,热身子挨不到个肉上。
听到他这样唱,我马上回应道:
烧开的水后有下锅的米,马配上了鞍后没了人骑。
放羊娃只懂得拿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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