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机会(1/2)
早上六,左林打着哈欠从被窝里起来,在这段生物钟紊乱的日子里,他能这个时候醒来堪称稀有。
他揉揉眼睛,有些发懵,似乎觉得去找陈天辛的时间已经很远了,好像时间过了很久,却又想不起来这段时间究竟过了些什么。
很多人都有过这样子的经历――早上起床,如果不赶时间且无事可做,自己总会在床上干坐着,不知道在等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静静地,坐在床上发呆。
记得读中学的时候,早上是要早起去早读的,当其他人一遍又一遍烦躁地按着起床系统的时候,左林总是会坐着这么发呆,他甚至还会用手机设一个倒计时,留下一定的时间洗漱。
他记得每个早晨,宿舍里都会响起此起彼伏的谩骂声,诅咒起床系统的开发者是无聊透了顶――这种恶心的装置,只要你在床上躺着,按会停一会,按会停一会,接着频率越来越高,按左林的说法,就是过多以及逐渐提高频率的活动是血液流动加,欺骗大脑身体已经处于逐步清醒状态,接着,你就完全睡不着了。
这个系统,算是每个学校宿舍的标配了,由于成本不高,是每张床边都有一个,也就是说,如果宿舍有人昏昏沉沉没有按停那催魂一样的音乐,会很荣幸地被放到和发明者一样的地位。
左林觉得这系统有漏洞,或者是b,因为如果他坐着,闹钟便判定你是起床了,所以造就了很多人学会了坐着睡觉,或者,坐着发呆。
那时候左林的床在窗边,早晨六,他就坐在床上,无喜无悲地看着外面风吹过树叶,飞燕略过枝杈。阳光被密密麻麻的树叶扯成一串一串的,枝条晃动着的时候,它像白天闪烁着的星星,而枝条静下来的时候,它就成了天使馈赠人间的一道光束――当然这是浪漫的理科生的想法,真正一头扎进去的理科生,想得是“吹嘛呢吹,阻止我观察丁达尔效应”。
大学起床系统便不常见了,偶尔有的爱好学习的人会带一个“便携式”的来学校,继续享受着起床的乐。而左林现在居住的学生公寓,自然也是没有的,不知为何,左林反而有怀念,他觉得整个中学,三年住着同一个宿舍,让他难忘的,就是窗口的那一棵充满理学气息的法国梧桐――左林愿意叫它三球悬铃木,觉得为高深莫测一,也美一。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来了。
多半又是什么垃圾短信吧,左林想,这个时间的,有人会给他发短信才怪。要知道,现在,谁还会用短信这个功能,虽然莫名其妙地没有被淘汰,但是只要知道电话号码,多半都是选择网络短讯的形式了。
现在连中国移动都不发短信了,剩下会发短信的,也就只有群发垃圾短信的机器了。
左林叹气,按理来说现在不应该是如此的科技文明啊,早在年,智能机科技就有些接近现在了,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跨越。
也许跟以前的那场动乱有关,但是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所有东西都变得商业化了,什么都是为了钱,那是个物质等同于钱的年代,人们一生都是为了追求钱。难怪他在学习近现代史中看到,“著名的经济学星玻亨·贝利斯用一句预言框定了那一个时代物质经济化的愈发完全,经济的负面效应就愈发彻底,经济发展潜在的问题也就逐步浮出水面”。
左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渐渐地想到经济学的邻域,虽然有所涉猎,但显然还是一知半解那种类型的。
发呆就是这样,天马行空的,左林喜欢发呆,同时他发现这样自己可以富有想象力。而且,发呆的状态和专注的状态是极其类似的,抓住了发呆的感觉,也好地知道了专注的感觉。尽管如此,左林还是能一秒进入发呆,却无法一秒变得专注。
他决定结束发呆,下床穿了拖着,摇摇晃晃地进了卫生间。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眨巴嘴,脱了衣服,晃晃脖子,卫生间里空无一物,四面都是“福里特”牌的白花纹墙面油漆。左林左手往从左往右大概三十厘米的地方一拍,头顶便不知何处洒出热水来,由于水是有接近喷雾类的,水温被调节得偏高了一,以至于左林左手顺时针转动得太,烫了他一小会,他右手食指在左手再往右二十厘米的地方划了一个圆圈,一个机械而温柔女声响起来。
“早上好,绿豆先生。”
“绿豆”是左林的网络注册名,他也把他设定成了家居助手对他的称呼名。
“放歌,”左林说道,“放帆足圭吾的游园施设。”
“好的,正在连接网络即将为您播放游园施设。”
随着助手的语音停下,清脆的开头响了起来,在卫生间中荡。这是一百多年前的一首歌,出自一个叫做尼尔的游戏,在游戏里,这首歌是主角来到一个游乐园时b会自动响起这首歌,听着有些凄凉而婉转,又有种“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壮阔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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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露
随着腾腾雾气被抽出,左林打开门走了出来,洗完澡的他感觉一身清爽,晚上睡觉导致身体上的粘稠感也没有了,头发他也吹干了,暖暖地在头上铺着。
然后,左林到卧室换了一身衣服――里面穿一件白长袖恤,再来件米黄色风衣,下面穿一条深褐色毛绒裤。在这初冬时节,天气还残留着秋季的凉爽,左林相信自己这身装束上天入地都可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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