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毕达呼(1/2)
酒画街的尽头,南北街各有一处园子,园子不大颇为精致。
园内布局以山为特点,入门即见黄石为主、墨石相间的假山,山上木吐新枝,生机勃勃,翠竹摇影于其间,藤蔓垂挂于其上,别有一番山林野趣。
此地不与他处相接,游览之人也鲜能走到这里,但防卫却是极为严密。明处、暗处,分布着大量青骨堂的人。
园内人影寥寥,假山一侧、背倚廊道,放着一横两竖三张桌子,桌上金樽美酒、素肉相宜,三人红衣装扮,皆是一头红发。
北炎人有诸多鲜明特质,红衣红发、热衷赤朱只是其中之一,他们普遍偏瘦,手臂长得惊人,尤擅弯弓弄弩。
驰骋狩猎的千年传统,使得北炎人的双目格外有神,并非那种写在眉下的犀利,而是一种英姿飒然的爽利气质。
北炎虽是“异邦”,但若说其文明滞后,那就大错特错了。千年前,北炎却有一段无比黑暗的历史,那时的北炎只有战乱,与田野桑竹、经纶歌赋相去甚远。但当黑暗过去,北炎展现出让人侧目的雄略。
这一个千年,北炎朝堂施行“无尊罢黜”,成就代代明主,不遗余力交好大雍并学以致用,从经史典论、名士才学到土木兴建、开野耕田,处处取大雍之精华。
更难得的是,北炎固本有方,骑射之术不断改进,将愈雄、兵愈精。
正中桌前,是一位很年轻的男子,不像多数北炎男人那样蓄着红须,此人面庞净朗,显出北炎特有的古铜肤色。
看上去他至多只有三十岁,但坐在那里有着一种很强大的定力与气场,这个人不避喜怒,欢愉便全数现在脸上,愤怒也不会压抑自己。
相比之下,他的红衣更加浓烈一些,胸前纹着颇为复杂的红羽。
十里天廊寸土寸金,一个北炎人独享一处园子,更有大量青骨堂高手护卫,除了北炎“火图王”,只剩下一个人了——
北炎世子,毕达呼。
说起此人,他即是北炎的后起之秀又是兴盛之光。
毕达呼是火图王的第九子,能有今天的声名地位,所赖可不止王室身份。
毕达呼的履历颇具说服力,他十四岁戴着面具从军,用了十年时间,从执戟卫士升到戍西主将,直至那时人们才知道他竟然是大炎的少主。
驭兽族一直是北炎的心腹大患,加之后来军功赫赫,毕达呼已是北炎最不可或缺之人。好似那每天都会升起的朝阳,看见了他便看见了光。
毕达呼的左右两侧是一中一青两位男子,中年之人已扬名大雍许久,正是“火阎罗”赤流飙。
那青年男子沉静内敛、清瘦如竹,他时而望木、时而观石,有时端起酒杯刚要饮下,却又不知何物牵了他的思绪,未曾入口便将酒杯放下,总是让人觉得他沉凝在自我的世界里。
“安和,可是昨日阅遍这十里天廊,又触了你的诗兴?”毕达呼带着笑意侧过头。
“安和”赶忙抬头,挤出一丝笑容,“惟有大雍这样的山川湖海、千年底蕴的惊世笔力,才能出世那样的画作雕品。能得此番游历,安和拜恩世子。”“安和”是这青年的姓氏,全名“安和栩”,乃是北炎不多得的才子名士。
虽身居北炎,但安和栩向来不避钦慕大雍之心,大雍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广有涉猎,并在北炎王都开设“文通苑”,研学、授教,广纳大雍以增益自身。
这句句溢美大雍之辞,毕达呼却甚是满意,大炎需要这样博采其长的人,无论文赋、律法、军事。
“安和又在思考什么?是收获过丰还是有所疑惑?”毕达呼问道,他与安和栩相识十载有余,虽说他时而发怔,但今日明显有些异常。
“世子,烛云画派的事你可了解些许?”
毕达呼缓缓摇头,“若说做诗,我喝多尚可乱诌几句,画作之事一概不通,更不会追寻什么,你可是有所疑窦?”
“画作雕品,出自不同人之手,却偏偏有所共通。”
“既是一派,共通岂非常事?”
“奇的便在此处,于画作本身来说,这些共通会丧失美感,更甚者难以入目。”
“你是说,那些画作皆非上品?”
“并非如此,那三雕三迹绝对是世上不二的神作。”
毕达呼有些糊涂了,但他知安和栩观察入渺,疑惑自有可疑之处。
见毕达呼微微皱眉,安和栩忙道:“属下是说,烛云画派采用了一种颇难理解的画风,他们以超然画工掩盖了一种残缺。”
“残缺?”
安和栩正欲开口之时,忽见一位红衣侍卫匆匆行来。
“世子,三生园古扬求见。”
奇怪的是,三人俱为一惊,连安和栩也是如此,“谁?”
“三生园,古扬。”
为偿年夜不悦,温酒入画第一天东方家便送来了酒,乃是颇负盛名的“一品仙醐”,并配有一套酒器。古扬携着此酒,不疾不徐走入园中,走过三段长廊,视野开阔之际,终于见到了毕达呼。
桌子变成了四张,并非放在赤流飙安和栩之外,而是摆在了毕达呼的右侧,位于他和安和栩之间,这让古扬颇为意外。
“三生酒馆古扬,拜见世子殿下。”一品仙醐被那侍卫拿走,古扬行深躬之礼。
“不必多礼,请坐。”毕达呼站起身来,“古主司有所不知,我能见到你,可是赢下了赤流先生三个月的美酒,哈哈!”
古扬缓缓落座,“世子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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