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12.追忆 七(3/5)

三年过去了，她没能忘记他，却习惯了在痛苦中想起他，在想起他的同时，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那份痛苦。只要是和江奕有关的，她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来者不拒。

真好，她的痛苦和他有关，真好，她所有的不幸都和爱情有关。

今天眼前出现的一切，像做梦一样，甚至比梦境还要多些虚妄。他就在那里，不管她信还是不信，他就在那里，不管她想还是不想。

“如雪，是我！”他还在冲她兴奋地叫嚷，向她用力挥手。

可是，她却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她在努力地忍着，咬着牙，脸上带着微笑，眼眶里却满含热泪。她为他流过多少眼泪啊！可是，当着江奕的面，却一次都没有。

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仰着头，望着江奕头顶的天空，h市的天空好蓝啊，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样蔚蓝的天空，听说有很多地方是见不到这样的蓝天的，多好的城市啊？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你等着我。”江奕说完便快步向她走过来，正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流涌动，她看到他在车流里穿行，有些奋不顾身的意思，有好几次，她看到他几乎要被车撞到了，愤怒的司机按动喇叭向他发出抱怨，她着急地喊着让他小心，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接近她。

终于，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又见到了他。其实啊，她想见他真的很容易啊，就那么点距离，身边就那些人和事。事情原本没那么复杂，只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她在给自己制造困难，在为难自己，折磨自己，直到她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最终变成了现实。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望着江奕，低声问他。

江奕答非所问地回答道：“是的，可是太晚了。”

她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不断地迫使自己去想象江奕的种种不是，想象江奕和彦歆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地无视她的。当她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她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撩到耳后，脸上是从容淡定的神色：“有什么关系呢？”

江奕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疏离感，他不知如何作答，他低头看到她手里的行李箱，他说道：“我以为阿城在骗我，但是，没想到是真的，你......你要去哪儿？”

“阿城既然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吧！”

“这......什么时候走。”

“现在啊！？”

“现在？可以......可以晚一些再走吗？”

她摇了摇头说：“我的家人都在英国，他们等我很久了。”

“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的时间可以吗？我有好多话要说。”

她不说话，她不想拒绝他，她想听他说什么，别说是一天，他说三天三夜，她都愿意听，但是，她不能答应他，她只好回避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江奕妥协了，“那好吧，我送你。”

4.

江奕和夏如雪来到机场的时候，离着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江奕和夏如雪在机场的茶餐厅相对而坐。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江奕先开口。江奕问她：“你一个人走吗？”

“对啊！”

“你要结婚了？”

“对！”

“英国人吗？”

“是中国人！”

江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下去，她看到江奕紧张的神情，紧张到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低头喝了一小口水，但是，江奕被那一小口水呛到了，开始不停地咳嗽。

夏如雪终于忍不住笑了，她看到江奕神经兮兮的模样，柔声说：“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昨天整整一个晚上，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要和你说什么，说实话，我想了很多，我想要对你说的，确实有很多，但是，就在刚才看见你的时候，我突然全忘记了。”

她微笑着，看了江奕一眼，便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她害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改变自己出国的计划，她又听到江奕一个人喃喃地说着：“你想好了吗？出国不像是出差，去英国也不像是去深圳，毕竟那是国外，那里的白天和晚上都和我们这里相反的，那些人一天到晚都说让人头疼的英语，”

“你忘了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吗？”

“是啊，三年不见，这三年你的英语水平一定进步了许多。”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多年不见的人，是很容易冷场的，因为在不相见的这些日子里，彼此都有不同的境遇，两个人都各怀心思，即使现在他们想的都是对方，但是，多数时候是在猜测和试探，想象对方这些年的生活，总有一片自己无法触及的荒芜和空白，是谁都无法用相通的语言能够弥补的。江奕其实还想了解一下夏如雪的那个英国未婚夫。他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当他一想到有这样一个人，心里就十万分的不舒服，那是心如刀绞的感觉，那是只有失去生命中最美好的人和事，才会有的感觉。

夏如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想点一支烟冷静一下，三年了，她养成了抽烟的习惯，而且，烟瘾极大。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她不忍心在江奕面前再自毁一次自己的形象。

但是，她又不想这样一直干坐着，于是，她开口问道：“这次回来，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有，哦不，没有。”江奕前言不搭后语地回答。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