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病一场(1/2)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堪比半个千年。顾颜楚嘴唇乌紫,整个人靠在丫头身上,已半晕了过去。
两个丫头还苦苦支撑着,随意手脚麻木,浑身都僵作了一块,却强撑着不肯出去求救。
东秦女子的尊严,不得叫她们毁了。
她们虽比不上顾颜湘那般骁勇善战,却也是自有一股子气质的。
想想那高竹算个什么东西,当初不被顾颜湘打得丢盔弃甲,摇尾乞怜。
如今不过是因为顾颜湘去了,便敢张狂起来。
顾颜湘若还活着,他们还敢如此对待东秦的女子不成?
想起战死的顾颜湘,两个丫头不觉心头火燃了些,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要为东秦女子争气。
可在心中,还是有意无意的希望能有人路过。
她们不知,这块地方之所以偏僻,便是因为住的是陆邹絮。
她是柳文儒的妾室,带着的又都是女子,为了避嫌或是造成不便,若没必要,士兵们是不会往这边来的。
便是一日三餐,也是由这里的婢女去取了来。
也不知跪了多久,两个丫头再也不抱希望,意识越来越模糊,竟也晕了过去。
三人靠在一处,双眼紧闭,亏着此刻没有下雪。若是像昨儿晚上那样大的雪,只怕要不了多久,这便会被堆出三个相互依偎着的雪人来。
陆邹絮帐中的婢女见了,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看着取笑,有的冷眼鄙夷,还有的,却是怕出了事,柳文儒怪罪下来,陆邹絮顶多撒个娇便过去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没那么好的命,便去道:“姨娘,她们几个,怕是快不行了。”
“哪就那么容易死了?”陆邹絮冷笑,正布着棋盘。
柳文儒最爱下棋,闲时来她这,若不下棋,顶多坐了一两个时辰便走,若是有了黑白相伴,便会多呆些时间。
有时她撒娇耍赖,柳文儒也乐于让她几个子,两人你攻我守,往往能过去大半夜的功夫。
这个时候,柳文儒若再要离开,便怎么也不合适了,索性便会在她这歇上一晚上。
陆邹絮也知,柳文儒之前愿意她耍赖,愿让几颗棋子,是因为她不会。
可若是一直不会,没有半点的长进,只怕他也会渐渐厌了。
下棋,讲究的事棋逢对手。
若一方一昧的相让,反而索然无趣。
因此闲时,陆邹絮也拿着书,研究棋谱。
她虽不能成为什么绝世高手,可每次与柳文儒下棋时,都能让对方感受到那么一丝进步,便满足了。
现如今,陆邹絮虽还是常常惨败,却再不必让柳文儒让了。
有时一局棋后,柳文儒还会耐着心思跟她讲讲,等着下一次,陆邹絮便会尽力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因而,柳文儒只需使上五分心思时,也能与陆邹絮打个平手,甚至间或让她赢上一两个子。
这般下来,倒也有几分食髓知味。
所以,陆邹絮尤其不敢放松,若有人在她研究棋谱时打扰,她反而不快。
“虽然只是东秦的几条贱命,不值得一提,可将军现在毕竟在兴头上,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反倒是迎头泼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即便将军不舍得对姨娘生气,心中总会有根刺。”那婢女道,见陆邹絮听进去了,又笑道,“反正苦头也让她们吃够了,不如等着日后将军腻烦了,姨娘再叫她知道好歹。说不定,将军还会觉得姨娘做得好呢。”
陆邹絮点点头。
对于顾颜楚几个的死活,她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却是柳文儒的心情。
为了这样一个低贱的性命坏了她与柳文儒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不值,因而开口道:“既然冷了,便寻一盆热水泼过去,叫她们滚。”
婢女点点头去了,随意寻了半盆用过的水,试着还有几分温,便迎面泼在了几个人身上。
温水泼在身上,湿透了衣裳。
刚开始那一瞬间觉得有几分暖意,紧接着风一吹,便是冻得瑟瑟发抖。
“姨娘心善,不与你们计较,谢过恩,便滚吧。”那婢女道。
两个丫头委屈得双眼通红,自打出生以来,她们便没受过这般委屈。
若不是此次战乱,家中逃亡,路上遇了马贼,财物尽失,家中人为了活命,才不会将她们卖给高竹人。
反正父母已然拿了钱走了,任凭高竹本事再大,也无法从茫茫人海中找出他们。已是无牵无挂之人,与其这般受辱,倒不如和她们拼了,若是能带得一人同归于尽,也算是为国尽忠除害,若是不能,也不失东秦女儿的气节。
想着,便要起身去扑这婢女,顾颜楚却像是有感应一般,拉住了她们的衣裳。
其实她们跪了这么久,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即便挣扎着起来了,紧接着也会摔下去。
顾颜楚拉着她们的衣裳,力气竟有几分大,倒让她们起不来。
随即,只听得一句虚弱得似乎会随风消逝的声音:“回去吧。”
她如此说了,两个丫头即便心中还有几分不甘,却也点点头,想着先起来再扶顾颜楚,双腿却酸软得几乎没有知觉,才站了一半便又摔下去。
这时的她们才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对于顾颜楚更多了几分感激。
若非她及时阻拦,只怕自己便要被羞辱一番,再无法瞑目了。
因此咬了咬牙,挣扎着爬起来,站稳之后,才去扶顾颜楚。
三人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不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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