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2/2)
这条路确是去江府的。”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有了疑问:“你怎知这是去江府的路?你曾去过吗?”
桑晴以眼神示意我看向身后。那里坐的两桌似乎是同行的。一桌是一白面小生和一清秀佳人并一老者和一中年人,另一桌满满当当地挤满了人,一个小青年带着十余岁的小子和十来岁的丫头,因几个馒头抢得不可开交。除了白面小生和清秀佳人身着新衣外,其余人皆是残旧的粗麻衣,更有甚者衣上还打了大大小小的补丁。
桑晴道:“他们便是去江府的。我们既然赶上了他们,便没有走错路。”
我又疑道:“你怎知他们是去江府的?”
桑晴摇头道:“主子这脸盲症愈发厉害了,这是昨日咱们看的那出《天仙记》的戏班呀?他们开戏前便自报家门了,是江府的喜来班。如今应当是回江府去了。”
那隔桌的清秀佳人忽闻自家名号,转眼望了过来,眉眼一喜,摇身走了过来。她向我们微微一礼,目光瞥向我的同时,对着桑晴不大肯定的笑问道:“姑娘昨日可是去了迎风楼?正坐了左边第二那桌。”
我正琢磨着我们昨日坐的是哪桌,桑晴已起身回礼,略有些激动道:“正是,姑娘的歌舞真真好看得紧。”
那姑娘略羞惭道:“昨夜若非姑娘在座,小女可就要砸场了。”
桑晴受宠若惊道:“姑娘舞技超群,声动梁尘,行戏如行云流水,岂会砸场。不知此话从何说起?”桑晴随我戏文看的多,夸起人来简直信手拈来。
那姑娘羞的摇头道:“惭愧之至,小女因茶楼临时压价,心有不快,上场后入戏实难。‘天公散鸳鸯’那场戏时竟哭不出来,若非看见姑娘在台下泪眼婆娑,情绪转眼便满了上来,怕真是要砸场子了。”
她又悄悄望了我一眼,面晕霞粉地微微一礼道:“这便是昨日与姑娘同行的那位公子吧。公子好生阔绰,若非公子打赏,我们此行怕也就勉强赚个路费了。”
我和气道:“在下俗人一个,也只会拿些黄白之物以表心意。素闻优伶志雅,姑娘不嫌已万谢了。”
已吃饱喝足来等那姑娘的鬓白老者拱手道:“公子这么说,可折煞小老儿。咱们这些跑江湖的就为讨口饭吃,难登大雅之堂。若不是像公子这样的好心人打赏,早饿死路边了。您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咱们理当大谢。”
我忙起身道:“老大爷不必如此,所谓行行出状元,都有显达日,何愁一口饭呢。”
那老者依旧拱着手,笑容满面道:“那就多谢公子吉言了。”
那姑娘问桑晴道:“不知道你们去往何处?”
桑晴道:“江府。”
那姑娘喜道:“可巧,与我们同路呢,不如同行可好?”
已收拾妥当准备上马车的白面小生遥喊道:“百画,班主,要启程了。”
老班主道:“云泥有别。公子乃贵人,岂可与我们同行。”
百画姑娘略有些失落。桑晴望向我以目光相询,我知道她与这百画姑娘十分投契,有意遂她的心愿,于是道:“老班主言重了,谁还不是娘生父母养,能有何区别?在下初到此地,不熟桥路,还需仰仗老班主不辞辛苦带我们一程。”
老班主道:“公子说哪的话,只是班里小子们都不懂事,怕冲撞了公子。”
我笑道:“我们的马车就跟在你们后头,班主不必多虑。”
老班主未再推辞,好声应下了。桑晴更盛邀百画与我们同车,百画问了问老班主的意思。老班主大概想着车上实在人多,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能少一个是一个,于是也答应了。
一下午桑晴都拉着百画聊闲天,从话本子到针线活,从出生地到风水地。二人愈聊愈投机,真恨不得从路边折下三根柳枝,对着天地三拜义结金兰。见证全程的不才在下,也只能叹一句,缘分当真妙不可言,能让远隔千里的两个人九曲十八弯的遇见。
直到天色渐晚,百画姑娘看了眼窗外向我们道:“前头便是娄县,今晚我们在那歇一歇,明日再行一日便可到江府了。”
她又拉着桑晴的手道:“你们可赶巧了,这几日正是红樱谷花开的旺季,那可是顶顶好看的地方。”
桑晴笑道:“我们正是来看这红樱谷的。”
百画姑娘喜道:“那可真好,公子和晴姐姐若是不嫌弃,便由我来与你们做向导。带你们去玩一玩也免得走冤枉路。”
我们自是求之不得,遂欣然应允。于是她们的话题便成了游春当日所需带的吃食,百画正说到樱糕时,只闻得前方一阵骚动,马车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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