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军中绿花（一）(1/2)

温润的细雨一直没饶过即将到来的残酷军训。飘飘洒洒的雨儿像极了诉说吴侬软语的情人间的对话。

军训迟迟没有开始，上了几堂无关紧要的语文课充充数。下午的间隙，许洋差班上几个彪形大汉拿回一麻袋军训服。隔壁班走出许许多多换好军训服的女生，南晚透过窗格看到一群花季少女迈着步子往操场走去，一路嬉笑打闹。军训服勾勒出少女们初次发育的臀部轮廓，宛若一道青春靓丽的风景。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唉！”杨慧望着窗外。嘻嘻闹闹的少女中，有的把帽子脱下让朋友帮忙重新整理，让自己更秀丽漂亮。有小镜子的拿出小镜子一个劲儿瞅着自己的帽檐，‘小镜子’其实只是一块小玻璃碎片。对于一身绿色衣裳，分外好奇。

初晴，灰蒙蒙的云儿给湛蓝如洗的画布让道。小操场虽然还是湿漉漉的，但军训已不碍事。新文高中有三个操场，两个教学楼，主教与副教每层楼中间连着长长的楼梯。副教学楼后男生宿舍楼前有个小操场，严格对称布局的篮球架，错综交织的电线网还蘸着几滴水，像挂着一颗颗小珍珠，又像戏剧旦角额前的刘海。小鸟儿伸出小爪子停歇在电线杆上，头也不停转动，每一次起跳或停歇，总是会惊落颗颗小珍珠，有时候是一颗，有时候三两颗，小珍珠黏住电线又迫不得已坠落，分外无可奈何，恰似生命如此无奈只能终结，好不叹息。

男生宿舍前种了许多株矮藤，说是矮藤其实并非矮藤，被过分“掐尖”后与高中生等高的小树生出许许多多分支，肆无忌惮的恣意蔓延。中秋季节，这些小树枝经过了一整年疯狂生长，弯弯曲曲的树藤相互交错，有恃无恐。枯藤老树嘛！还差昏鸦？不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嗯，黑山老妖的化身！！！

南晚，杨慧，魏雪晴，顾珊珊一行人换好衣服陆陆续续从寝室走出。女生宿舍楼在主教学楼前，由两栋楼组成，外形酷似集中营，铁门是集中营的唯一入口。从主教楼遥望女生宿舍，宿舍楼第一，二层刷红漆，第三层刷黄漆，用湖北方言来说，简直叫“黄红”就是白痴智障的意思！南晚也搞不懂校方的审美。

杨慧跟南晚一路推推搡搡。九月初的天气，只要不下雨，就显得格外燥热。还不曾想到接下来的军训会有多辛苦，闷热的天气已经逐渐向众人示威，恶狠狠的教训着这群细皮嫩肉的学生。

“按照由高到低的顺序站好。”教官一声呵斥。全班都规规矩矩的，可是这忽高忽低参差不齐的队形让教官不甚恼火。是位眉目俊朗的男子，个头没有多高，肤色黝黑微微泛着酒红色，典型的当了好些年兵的男子。

“你俩换一下”教官指着南晚跟顾珊珊大声说道。

高一的时候谁也没有比谁高多少，南晚看起来属于瘦长瘦长型，看着比顾珊珊高一点点。顾珊珊属于娇小型，远远看起来就跟小学生似的。好吧！这一声吼却把顾珊珊吓到了，一愣一愣的，磨磨蹭蹭了好几十秒才换过来。

“向后转！”所有学生都转向了背对太阳的那一面，面对太阳时眉眼都是皱巴巴的，终于连眉头都舒展了。其实教官人也挺好的！

站军姿训练了好一会儿，浑身都腰酸背痛，残酷的太阳毫不留情火辣辣的炙烤着，南晚跟杨慧气喘吁吁一个劲儿扬起头咕噜咕噜灌水，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弯曲着身子蹲坐在小花坛边，目无焦距看着前方，赶紧享受着这不太长的休息时间。男生都混成一群，毫不注意形象蹲在地上，操场未干，只能蹲着。一个劲儿擦着汗水，男生们混熟的特别快，好学生跟坏学生也能混到一起去。林晖，江山，李刚，张智慧蹲成一排显得错落有致，不过俨然林晖跟江山更为熟络，好学生嘛话题还是多一些。李刚对张智慧更多的是戏谑跟打趣。几个教官也聚在一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我们这群小笨蛋。

休息的间隙，孟羽芊从对面超市里走出来，脱了帽子显得短发有些凌乱，微微翘起几根飘扬的乌发，合着柔和的光晕飞舞着，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俏丽容颜。经历过一天暴晒，皮肤已经有些微微泛些许小麦色。额前的汗液悄悄滑落，瘦长的身材跟南晚竟有些许类似，可她明显比南晚看起来要白许多，漂亮的女生总是会惹人目光停留。

南晚看着她手上拿着一根看起来特别好吃的白色雪糕，一路注视，真有钱啊！这种昂贵的雪糕只有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爸妈的朋友请客才有可能吃得着，起码要5块钱吧，真的很贵。南晚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养她一个已经很不容易，没有钱给她其他方面的照顾，南晚也注定与其他许多同龄人相比不能有许多精神上的东西。

“我觉得剪短发也挺好看的唉，你看她！”杨慧指着孟芊。杨慧跟南晚各自梳着手掌长度的马尾，不高不低，头发全部向后梳，这个发型与同龄的所有女生的发型几乎如出一辙。少数的那么几个短发女孩在一群差不多中间多了那么几分特别的味道。这种特别南晚没有那个胆量去尝试，杨慧也不敢。

宛如初中时，学校严禁不许女生剪刘海，初一南晚还在兴华一中时，一个班的女生几乎都是光秃秃的露着额头。等到初三转学回来时，学校女生几乎齐刷刷的顶着各式刘海，齐的斜的，各式各样。即使把眼睛遮的很不舒服，但跃跃欲试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刘海仿佛遮住少女脸上的缺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