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3/4)

就在他暴喝的同时，一声细微到足以淹没在话声里的“嗤”的一声轻轻划过，几乎没有人听见，但那个毫无主见的镖师却再也没动过一下。

那性急的镖师急问：“喂，听到什么了？快说啊。”见他毫无回应，便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招呼了他一声，那谨慎的镖师想截住他也来不及。

就在招呼声刚出口的瞬间，那“嗤”的一声又再破空而至，这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性急的镖师行事虽然大大咧咧，但反应倒也真的比常人快，那竹制的剑锋陡然而至，直取他的咽喉，他却直接一个后仰。虽然跌倒在地，模样狼狈，但总算在一瞬之间避过了杀招。

叶守寒一招不中，推开第一名镖师的尸体，直撞向那名谨慎的镖师，而剑锋却毫不停顿，又再追袭向倒地镖师的喉咙。倒地镖师料定敌人不会轻易罢手，所以早有准备，剑锋刚到，他也举起手中的短剑相迎，满以为可以挡住敌人的攻势，再借机后退翻身，却谁知那原本直取喉结的剑锋竟在千钧一发之间中途急转，变成了直刺小腹。这一下当真令人始料不及，那镖师眼看着就要被开膛破肚，不由得怪叫一声，手脚乱蹬。

忽然“铖”的一声，清慧师太的声音在刺耳的剑气交鸣声中清晰入耳：“别蹬了，死不了。”

倒地镖师睁开眼，却见清慧师太已然后发先至，挡下了叶守寒的致命一剑。

叶守寒发出“哼”的一声：“清慧师太，你总算是个江湖名宿，竟然为虎作伥，残杀同门，简直qín_shòu不如！”

“小女孩就是爱作白日梦，以为天下尽是好事，不好的事都会有好人主持公道，世界一片美好。”清慧非但毫不羞惭，更嗤之以鼻，“当你见尽人间不平之事，识尽人情冷暖之时，你就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才是正确的。为了重整世道人心，有些人必须得死。”

“有救天下之意，又有乱纲纪之心；欲救天下，先杀同门，真是好一番奇谈怪论！”叶守寒怒不可遏，反唇相讥，“既然必须有人得死，那你就做这殉道者吧！”

话不投机，叶守寒抬起剑尖，直搠向清慧师太的左目。清慧师太没想到世上竟会有人如此使剑，这一招简直如同自寻死路。她们的剑是相交在一起的，叶守寒那用方竹削成的怪剑并无剑锷，只要自己的剑再向下斜削三寸，叶守寒的手指就要应声而断——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剑锋离叶守寒握剑的手指只剩一纸之隔，叶守寒忽然手腕一屈，竟借着一削之力挪动手臂，整个人向左移了开去，清慧一击不中，反而像是故意削偏一样，更妙的是叶守寒虽然整个人腾挪移动，但剑尖却依旧指着对方左目，绝没有偏移半分。

清慧师太剑招落空，叶守寒趁机递剑，要先废了清慧一目。她知道，自己占了先机，若不乘势连消带打，绝无可能赢过清慧师太这种前辈高贤，所以她绝不会给对方以喘息之机。

清慧久经战阵，岂会不知叶守寒那些小心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自恃身份，轻视对方，于是不再顾及仪态，一个后仰，避过直刺而来的剑尖，同时抬腿一踢，直蹴向叶守寒腹部。叶守寒见机极快，另一只手及时挡住踢击，正当要继续追击的时候，却感到一股巨力自手腕上传来，令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向上抬，顶到了腹部，力度再由腹部撞至背心，她只觉喉头一甜，一股血气从口中喷涌而出，巨力带着她直撞向房顶。

原来清慧师太那一脚运用了秤砣的原理，一边的压力越大，另一边的反弹力也就越大。她借着后仰之力，加上叶守寒一剑之威，使身子尽量往后压，而抬起的脚自然就越有力，加上那一脚实则上已运聚了清慧师太七成的功力，叶守寒剑法虽然出众，但内力毕竟还弱，而且药力刚退，岂能接得住这一脚？只得连人带剑被清慧师太蹴了上半空，还被踢成了内伤。

二人进招极快，法度森严巧妙，三个镖师根本还来不及插手，两人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但他们不知道，其实清慧师太也正暗自心惊：“想不到这小小丫头，剑法竟精妙至斯，今天若不是仗着有点深厚内力，只怕还压她不下！方正居果然不能小觑。主子视他们为头号大敌，要倾力除之，到底是有先见之明。”

叶守寒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旁边有两个人，正打量着他。

“师傅”不以为然，喃喃道：“姿色尚可，但还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江中月却极为恼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从回到我身边之后，你总是精神恍惚，我很想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

“我，我哪有……”很没底气的声音。

“你总是旁敲侧击，想要探听我的计划。”师傅看着表情狼狈的江中月，“你开始懂得玩弄权谋，这是好事。但你总是显得太过急躁，被我有机可趁，反而被我套出你心中原来一直记挂着这小丫头，我便请她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绝世倾城之色。如今仔细端详，也不外如是。”

“跟你相处了一段日子，我也渐渐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每做一件事，都一定有比嘴上说的更深远的目的，所以，请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山中月直视着师傅的双眼，毫不畏惧，“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好，很好。虽然依旧轻狂，但你总算开始成长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