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地狱冥王(1/3)
黄泉之中的那一座飘摇的草屋,不知为何人所建,亦不知何时所建。我细细的抚摸过这里的每一根茅草。我知,此草乃是蓬莱仙岛万丈悬崖上所长蓑草。
这草,看似普通。却实为难得。它乃这世上最坚韧之物,无论是黄泉的风,还是幽冥地狱的鬼火,都对它毫无作用。于是,它就突兀的立在这八百里黄泉之中。自我来时,便在了。我当初求了阎王,搬入此处居住时,曾问过他:尚不知,这茅屋乃何人何时所建?
他眉眼深沉,久久才回我:鸿蒙之物,未知所建也。
风急急的卷了忘川的浪花,冷冽的寒,刮过我的耳旁。我静静的看着他,却透不过他漆黑的眸子,深深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不再说话,立在他身后,静静的同他一起望着极远极远的远方……
我的驱忘台上有一乌木长杆,我总喜用它挂我的长明灯。却总忘了,杆上有一面黑旗,旗上是阎王所赐忘忧二字。轮回的鬼远远的就望见了我的旗子,顺着遍地黄沙的路,朝着我的驱忘台走来。她们喝我一碗汤,便唤我一声:“婆婆……”
我淡淡的点点头,又低下头一碗一碗的递汤与她们,望着她们各自远去,轮回。我曾问我自己,这算不算得是一场救赎?那么,谁曾得到过救赎?我又曾救赎过谁?我从未曾得到回答,别人的,自己的,都从未有过回答。
今日的黄泉停了漫天飞扬的风,只有黄沙粒粒躁动在我的脚下。我笼了衣袍,朝着我的茅屋走去。待到走近时,忽见一抹白色的魅影晃过。我心下有些疑惑,知她定不是鬼,若是鬼,怎能游荡在这黄泉地狱之中。可不是鬼,又是谁能游荡于黄泉地狱……
白色的丽影忽的立在我的茅屋边上,见了我也不惊慌,怯怯的唤:“姐姐……你可知此处是何地?”
我微微有些发愣,望着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她的声音软糯好听,容颜清秀,简单的着了一袭雪白的纱裙,一头漆黑的发柔顺的垂在背后。我在这黄泉待得久了,见这般水灵乖巧的姑娘唤我一声姐姐,心间倒觉得涩了一般,喜忧混杂着。我望了她好一会儿,才推开了茅草屋的门扇,浅浅对她一笑,引她进了屋。
黄泉的风沙被紧紧的锁在了门外,屋子里极静。我端了清水与她,“姑娘乃生魂。为何到了这黄泉地狱?竟还不知此乃何地?”
她摇摇头,晃荡了一头漆黑的发丝,眼神里她四处打量携了淡淡的尚望着着我这草屋,似在努力回忆些什么,只是两道秀眉越发的皱得紧了。
我叹了口气,刚要展开手中的阳卷。却见一道黑影晃动,带着黄泉细碎的沙推开了门扇。
阎王立定以后,淡淡的望了望我,他的眉眼紧扣着,转头望向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女子。
他轻轻的唤她:“阿冥。”
我手中的阳卷忽的落了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阎王和阿冥却都未曾回头看我。他们久久的对视着,一个带着欣慰的笑,一个带着疑惑的打量。
许久过后,阿冥浅浅的笑了,她放下我端与她的清水。又深深看了一眼阎王回:“我虽不认得你。却总觉得认得你似的。你为何唤我阿冥?”
我起身披了长袍,淡淡望着对阎王和阿冥,又往桌上的茶壶里添足了清水,“我还需去驱妄台看看我炉里的火候,不便相陪。你们且聊。”
阎王轻轻的点头,阿冥并无动作。我推开门扇,往外走时,才惊觉:今日地狱的风重了些,吹得整个黄泉全都笼在一片沙海之中似的。
我来这地狱许久。极少听见有关阿冥的消息。
地狱的一位老鬼差第一次见我时便愣了,“你的神色,竟与她有几分相似……”随后便与我讲起一件往事,我那时只道是这黄泉地狱太寂寞,他没得编了故事,说与我打发时间罢了。
若不是今日见了阿冥,我定不会想,那样的故事,竟是真的。
传说,鸿蒙时期,地狱里原是有阎王和冥王两位神的。
阎王和冥王乃是兄妹。阎王那时十分喜爱这个妹妹,处处维护。除了地狱,近乎什么地方都不曾让冥王去过。
外界只知阎王护妹,却不知,阿冥乃先天半神半魔!而三界中最难容的便是魔……
阎王曾据典籍记载,将阿冥送去昆仑山,秘托西王母化之魔性。昆仑山上有一灵泉,既可净性,亦可驱魔。
阿冥那时还小,却总耐不住性子好生修炼。西王母为人又甚严肃,从不多讲一句,也不喜底下的仙人们胡闹。大家整日都是闷闷的,埋头修炼或者做事。
阿冥待了不到半月,便偷偷离了昆仑。潜入大荒之中,失了音信。
阎王得知阿冥逃了,立即遣了无数鬼差遍寻大荒。许久,才探到阿冥已溜去了泑山。
阎王立刻派鬼差前去请她回来。阿冥却将一众鬼差全打了回地狱,并留话说:只在泑山玩耍几日便回,无需烦扰于她。
阿冥极喜泑山。她喜坐在山上西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看这天地间最美的日落。太阳的金光晃了她的眼睛,她伸手挡了挡。再睁眼时,只见一个脚踏双龙,身穿金服的男人立在她面前不远处。他面色冷峻,左耳上还一条青蛇绕着。他的身子遮挡住了半片日光。他挥了衣袖,一阵狂风就扑向了阿冥。
阿冥不妨,生生从大石头上摔了下来。她亦冷了眼神,黑气从她的身边泄了出来,“找死!你是谁?”
黑煞之气化作一条血口大张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