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1)

“阿笙，你如今也知道我是女子，是不可能娶你的。”

君如笙眨眼，好像没料到卫堇璃会说到这件事上来，“那我娶你啊。”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期冀，“我有婚约在身，等他回御都，我们便会成亲。”卫堇璃端起酒樽凑到嘴边，可惜她没有等到年少时欢喜的那个人。

“阿璃不想嫁的吧。”若是想嫁，眼里的光彩会从眼眶跑出来，而不是垂眸掩住失落。

“你以后会遇到你真正想娶的人，而不是因为儿时的一句戏言兴起这个念头。”她是真的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得到幸福，而不是像她这样。

“那阿璃是真正想嫁的吗？”君如笙不依不饶，没有等到答案，自顾自地说：“若是阿璃不愿意，那就随我去谷里吧，谷里虽然没有这里繁华也没有公主府贵气，但是谷里很漂亮也很安静，我也可以出诊，阿璃不用担心银子……”他此刻选择忘记师父的告诫。

卫堇璃听着他絮絮叨叨，笑着打断，“我愿意嫁的。”像是解释般，“他很好，我与他相识七载，是我的挚友。”

君如笙愣怔了一会，而后又眉飞色舞地讲着些趣事。

长安街上，有人身姿挺拔，身穿白衣，墨莲怒放。

是他吗？她仿佛可以预见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眼里的嫌恶与怨怼，如果不是她，他依旧是天祁百姓口中勤政爱民，凡事亲力亲为的左相沈言祯，他依旧是君王的左右臂膀，是御都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他可以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为了这天下为了这天祁子民，如果没有她……

见那人快消失出自己的视线，来不及再细想，卫堇璃运气，跃下酒楼。

“阿璃！阿璃！”君如笙惊异的声音响起。

快步追上，她希望他回头，看到那个日益成熟的自己，却害怕他真的回头，害怕他漆黑的墨瞳中出现厌恶的神色。

“师父……”身前那人并未停步。

“师父！”卫堇璃有些急切地拉住那人宽大的衣袖。

那人转过头，时间是静止了吧？

“这位公子有事？”是个清秀的男子。

“你不是……”有人喃喃，松开了手，“不是……”

像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被人告知时日无多，像是一棵静默千年的古树爱上天边的飞鸟，像是一艘流离海面的帆船被风浪击散。那样的……绝望。

“抱歉，”匆匆赶来的君如笙揽住失神的女子，向男子微微颔首，白皙的额头布满细汗，双颊绯红，“阿璃！阿璃！”

怀中人回神，她怎么会忘了呢？自从那个才华冠绝当世的男子出现后，那身墨莲长袍被人竞相追捧，一时洛阳纸贵，却无一人有他那般的风采。

果真是喝酒误事啊。

瞧见君如笙关切的目光，“认错人了而已。”两人并肩而去。

大概是这几日又闲下来，脑子里才会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吧，才会迫不及待地想去印证，尽管是另一个人。

“擦擦。”卫堇璃拿出一方手帕，素色丝帕的一角绣着一朵红莲，看向君如笙白净的额头。

君如笙笑着接过，一抹淡淡的梨花香入鼻，而后道：“阿璃把刚才那个人认成了谁？”

“我的师父，前左相沈言祯。”嗓音有些低缓，像是硬生生地忍着哽咽。

“我听说那是个很好的人，我以前偶尔出谷去集市买些物品，悠城的人都夸他，不仅长得好看，还一心为民。所有人都很喜欢他。”君如笙的声音很轻柔，眼里有秀美的湖光山色。

卫堇璃低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