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围(2/2)

“你都被降职成这样了，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西门大人是为了射杀反贼才遭不测，作为军人我对他肃然起敬！”说完就推开了守卫让一行人进来了。

穆雪胭怔怔地掀开了那一片白布，西门逸飞的脸上还挂着凝固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血液也变成了深红色的了，他那白净的书生脸上仍然带着读书人的酸味，只是他再也不会之乎者也的和你贫嘴了。

穆雪胭抓着白布跪在地上，她梗咽的声音让上官萱听着无比揪心，上官萱走近那具尸体，即便不愿相信，那确确实实躺着的是西门逸飞，曾经那个蹦达的文弱书生。穆雪胭手上全部都滴满了眼泪，那一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啊！”穆雪胭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这个姑娘，看着这对即将成亲的新人，阴阳相隔，“啊！”那样的声音是对死亡的无助。

“听说西门大人连家书都写好了，就等着和这位姑娘成亲了！”

“真是惨啊！”人们摇了摇头，却给不了任何能够给与的帮助，面对死亡人的反应总是这样的苍白。

穆雪胭再一声呐喊终于让上官萱坐不住了，她走过去抱着穆雪胭，和她一起哭起来，两个人就这样伤心抱在一起，把自己的痛苦用泪水全部倾诉了出来。

了缘看着周围的死尸，有农民的有官兵的，他们无声息的躺在地上，这样场面的死亡放佛人间炼狱，这就是战争！

穆雪胭的声音哭哑了，她开始不说话，静静的任凭眼泪直流，往事不堪回首，一次次回忆让心更绞割般疼痛。

“小生西门逸飞，见过姑娘！”那一年在锦衣卫他衣衫褴褛的朝自己行了一个酸气的书生礼，你和我牵挂似乎就永远断不了。

初见西门逸飞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浪荡才子，他朝楚天慈笑过，被月下魅妖迷恋过，还屈服过东方雪琴的淫威，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可是有一天他突然郑重的和我说，“你要是我媳妇，我就只对你一个人好！”此后他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追求牡丹花下死的情趣，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起来，为了得到父亲的赞同，他收起小情趣的诗词，在苦闷的四书五经里他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他曾经和我说，大丈夫应该要为天下事鞠躬尽瘁，他告诉自己他要上疏皇帝，他要改革，要削除这些秧民弊端。他说过他要娶我的，为什么食言！为什么！

“此生有你足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远去山东赴任的他挥了挥衣袖，塞给自己读不懂的情诗，那是竟永诀。

永乐十八年三月，唐赛儿起义失败，正如西门逸飞之言，不过这次风暴席卷的不是整个山东，而是整个大明，关于唐赛儿的悲剧远远没有止住，因为没有抓住唐赛儿等白莲教头目，朱棣大怒，先后将主将柳升下狱，并处死了所有山东暴乱之地郡县的官员，更在永乐十八年三月下了一道圣旨，命各地官府抓捕全国各地的尼姑道姑。这些原本希望通过出家来解脱自己孤苦人生的女子，在这一场灾难中，受人欺凌，任人凌辱，死在途中的女子更是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