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桃源中 第二十一章：何以门开(1/2)

少年盘膝坐在蒲团上，沐浴在月光之中。体内的法门缓缓运转，一股磅礴、幽冷的气息便慢慢袭来。

这十几天来，他白天苦思，夜晚体悟，日夕苦练已经大致摸清了月吸之法的门径。此法没有先前星辉炼体那般的暴虐狂躁，痛不欲生；却带着亘古的萧索、凄凉，黯然和寂寥，侵蚀着意志，让人魂消断肠。

此刻，纳入体内的气息正一起涌上心头，少年再次卷入漫天席地的悲风惨雨中，这无处不在的绝望与哀伤让人万念俱灰，他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

月光给少年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轻纱，他的眼睛里却满是黑暗，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漫向周身四处。

少年的脸上，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变幻不定。他紧咬牙关，浑身战栗，汗出如浆。汗水沁湿了衣衫，渗入了蒲团。蒲团明灭闪烁，丝丝缕缕的青光，不断的向少年涌去。

石室中，白色，黑色，青色，此消彼长在少年身上流动不息，构成一幅古怪的画面。

“月吸，在于吸纳，包容和悟化，并非抗拒，人力岂能胜天。”那兽族之王的话语，在少年耳畔悠悠响起。闻言，少年全身的紧绷徐徐舒缓，逐渐被黑暗湮没……

石室内，无暑无冬，只有透过悬在上方的巨石，能感觉到日夜的流转。少年细细数过角落里的划痕，已是一年将至。

借助星盘和月石，还有那大王言简意赅，却总能拨云见日的适时指点，少年已经扎牢了星月交辉大法的根基。

玉简中的法门，少年烂熟于心，不必再费时参悟。正如义父所说的“而今之法，通俗易懂，有若平川牧马，注重自身体验，知行合一，融会贯通……”只是革故鼎新，显然还不是他目前修为所能企及。

日间吃饱喝足之后，少年便将老者先前所授的“真拳实腿”反复演练。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四肢便能幻化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种兵器，诸多变化，运使由心，拼接组合，圆融无碍，自是威力大增。

少年开始体会到，这套于疆场你死我活厮杀之中创出的拳脚，深层次的一些妙谛，自信若是再与那邛无敌相斗，大有可能是另外一番景象。

此时，他的境界渐渐趋近固体巅峰，一日千里的进境，便是少年自己，也暗自又惊又喜。

闲暇时，少年总是凝视着当初进来时，石室大门所在的位置，呆呆入神。眼前是一扇整体的石壁，根本看不到一丝缝隙，门户机枢也不知所踪。

若是对着石壁用拳脚狂轰不止，少年自信花上些时间，应该能砸出一个大洞。但此前那大王说得明白，是开门而不是砸门，必定另有深意，他自然不会妄自违逆。

门明明就在这里，怎么会看不到呢？少年一遍一遍在原来的位置上摸索着，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但每次都一无所获，就像这原本就是石壁，从来不曾有门。

少年凭着当初的记忆，将双掌贴在石壁上，猛然发力，沉闷的声音响起，点点轻尘落下，没有动静。不行，门是推不开的。

少年功法一变，双掌牢牢吸住石壁，再次发力，连连闷响过后，一切照旧。不成，门根本拉不开。

推也不行，拉也不成，这门到底要如何才能开启？少年心里一片惘然。

某一天，少年看着悬在石室上方的巨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本相，幻象，本相，幻象……莫非石门本来就在，我只是被眼前的幻象蒙蔽住，根本看不到门？

他坐在蒲团上，将当日进来的情形又仔细回忆了一次，似有所悟。

少年再一次来到记忆中石门的位置，用眼睛看，用鼻子闻，用手触摸，用身体磨蹭，感官传来异常明晰的答案，根本没有门。

少年郁郁的坐定，这幻象既然能让他这些天来，用尽千方百计，依然束手无策，必定非同小可，绝非轻易所能破除。

少年回忆起一个细节，曾经听老者说过：“我王天视地听，擅破世间幻象……”

此番，地听天赋，已经植入我体内。若是以此为基础，那天视岂不是也可以……少年心里蹦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只是没有现行的修习法门，自是大有凶险，少年又复叹了一声。

石室里，传来少年背诵昔日所习典籍的声音。

“七窍者，目、鼻、舌、口、耳。”

“人皆有七窍，以食、听、视、息。”

“耳乃精窍，目乃神窍，口鼻乃气窍。”

“五脏常内阅于上七窍也。故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臭香矣;心气通于舌，心和则舌能知五味矣;肝气通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色矣;脾气通于口，脾和则口能知五谷矣;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矣。五脏不和，则七窍不通。”

少年暗自思量，这些古圣先贤留下的真言，自是千锤百炼，去芜存菁之所得，如此，既是所著无碍，我大可搏上一搏。

“哎呀！”少年捂着眼睛痛得叫出声来，两团黄光随着叫声一起，又回到了少年的耳朵里。只见他使劲揉着通红的眼睛，涕泪双流，十分狼狈。

在少年无尽的暗自期待中，那个醇和声音姗姗来迟。

“耳目内通，精与神相和，水与乳　交融。变则通，不变则塞。”短短一番话，再无下文。

少年显然早已习惯了这大王的提点方式，迅速记下，反复琢磨开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除了晚上苦练星月交辉大法之外，白天少年大部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