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虚妄(1/1)

直到我推开他，还仿佛是在梦中。

刚刚，他低低喊我的名字，我被吓了一跳，推开了他。

我很想看着他，大声质问他，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要突然抱我。

可我只是低下头，不敢看他。

风声摇曳。

我下意识想要逃走，我转了步子，走了几步，却是一片寂静。

我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这条路上，竟没了别人。

……哥哥呢？

我记得，我是和哥哥一起下的楼，就在刚刚，我还和他说话……

可现在，这路上，除了我和他，没有别人。

我默默转过身，看到他的绣金靴……靴子？

这样的鞋子，怎么会……

我蓦然抬首，正看到绣金的大红袍，这样十足的古典打扮，他是谁？

我刚刚只顾着挣扎，竟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正看着我，他在笑。

我大着胆子，终于问他：“你是谁？”

他突然不笑了，也不再看我。

我就这样和他保持着距离，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他就这样沉默下来，却一步步，走向我。

我想后退，却动弹不得。

不过几步的距离，他走的虽然很慢，但终于走到了。

他看着我，看着我的脸，伸出袍袖里的手，轻轻抚上我的眉眼。

我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

生出一阵无力感。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惋惜什么。

逐渐凑近的呼吸，逼的我几乎要崩溃。

他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

戛然而止。

耳边风声萧瑟，面前再没有紧迫的呼吸。

我睁开眼睛，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

倒是十里长街，红灯数里。

只不过，这不是那条路。

这又是哪里？

我一阵恐慌。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呼唤——

“兰度。”

我转过身去，果然是哥哥。

“哥，你在这里啊，刚刚你去哪里了？”

哥哥笑着从袖中取出一把簪子，递给我：“去给你买了一把簪子，你不是问我闹了很久？”

“……哥哥？”

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身上竟穿着一件锦绣华衣，和刚刚那个少年的有些相似。

束冠长发。

是我哥哥么？

怎么会是这样？

我……

哥哥看我脸色有些不对，便丢了簪子，一把拉住我的手，急道：“兰度，你是怎么了？这簪子，你是不喜欢了？”

他指尖微凉，握着我的手，袭着凉意。

一样急切的神情，一样关心的话，可是……

可……

就是觉得不对。

“哥，你先放开我。”

哥哥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着我，还是松开了手。

我俯下身子，捡起那把簪子，放在手心。

我一直缠着哥哥，问他要这把簪子？

我怎么会……

我要这簪子，有什么用处呢？

想了又想，我觉得这一切都泛着怪异。

今天下午的一切，都泛着怪异。

不是么？

行人匆匆而过，赏灯观烟花，笑语闹街市。

这样的景象，绝不是我这个时代的人应该看到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可我知道，我在这里，很不对。

“哥，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我顶着一张因为惊惧而有些发白的脸，轻轻出声问他。

他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向一个方向走去。

没有注意到，身后跟随着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