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母子情仇 上(1/2)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武则天《狄仁杰之通天帝国》
公元476年夏6月的一个傍晚,眼看着立秋将至,北魏帝国首都平城依然酷热难当。宁光宫,位于帝国整个宫殿建筑群北面一个偏僻的角落,此时,这个朴素的建筑内正摇曳着一丝微弱的烛光。在烛光的映衬下,依稀看见崇光宫的书案后面坐着一个二十几岁青年,只见他面容消瘦,眉头紧锁,薄薄的嘴唇显示出这个青年的倔强和执拗。这个人正是北魏帝国的太上皇拓跋弘。
献文帝拓跋弘怎么变成太上皇了?史书记载,在4年前的公元472年,由于拓跋弘淡薄世务,有超脱世俗的心意,于是把皇位传给太子拓跋宏,自己则居住在偏僻幽静的崇光宫(后改为宁光宫),一心向佛,做起了太上皇。而原来的冯太后则变成了冯太皇太后(以后还是简称冯太后吧,太皇太后太绕嘴)。
此时的拓跋弘正在烛光下想着心事,崇光宫外突然走进一个宫女,她向拓跋弘施了一礼后说道:“太皇太后请太上皇去永安殿,有要事商议。”
“永安殿是那个人的寝宫,此时她请我去,不知有何吩咐,”心里思量着,行动却没有迟疑,拓跋弘跟随这名宫女来到冯太后的寝殿。此时的冯太后正卧病在床,太医刚刚给她把完脉,退出时正碰见拓跋弘,没等太上皇询问,就眼色张皇地快速退下去了。
拓跋弘正心中不快,就听到冯太后说到:“弘儿,你过来。”拓跋弘不敢怠慢,径直走到冯太后床边,只听冯太后说到:“听太医说,我这个病是很难好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恨我,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介意。你看,我们的皇帝拓跋宏虽然才10岁,但聪明睿智,相信他一定能领导的了我们庞大的帝国。而我们,也是到了去见你父皇的时候了。”冯太后顿了一下,“我这里有太医刚刚配好的补药,就赐给你吧。”
拓跋弘听到冯太后如是说,如五雷轰顶一般,但也无可奈何,却表面平静,喃喃自语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啊。”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公元476年夏6月,年仅23岁的太上皇拓跋弘崩于永安殿。而《魏书》和《资治通鉴》记载,冯太后就是毒杀拓跋弘的元凶。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呢?故事还要从拓跋弘亲政前后讲起。
我们在上一章说到,冯太后置拓跋宏亲母李夫人于不顾,在公元467年亲自抚养皇长孙拓跋宏,这个太过露骨的政治信号使得原本稳定的北魏政坛重起波澜,而原本平静的冯太后与皇帝拓跋弘之间的关系也出现了裂痕。到了公元469年的时候,这道裂痕进一步变大了。
公元469年,皇帝拓跋弘年满16岁,按照拓跋鲜卑的旧例,皇帝拓跋弘要在这一年亲政,而我们的冯太后需要在这一年归政于皇帝,自己则退居二线,颐养天年了。可事情并未像这样发展。
史载公元469年6月,北魏帝国立皇长子拓跋宏为太子,并依旧例赐死了拓跋宏的生母李夫人。这个事件极其不正常,参考文成皇帝拓跋浚亲政之时,标志性的事件有两个:一是立太子,杀亲母;二是铸金人,立皇后。冯太后当年就是铸成金人,被册封为文成皇帝的正宫皇后的。而在拓跋弘亲政的469年,北魏帝国只是立拓跋宏为太子,赐死了太子亲母李夫人,而并未册封新的帝国皇后。事实上,终献文皇帝拓跋弘一生,也没册封皇后,遍观整个《魏书.皇后列传》,在开国皇帝拓跋珪之后,也就献文帝拓跋弘一朝只追认了太子的亲母为皇后,而并没有铸金人的正牌皇后。(拓跋珪之前为“代国”,一切规则还未成型;肃宗元诩后北魏大乱后分裂,也就不谈什么规则旧例了。)
这个事件暗示着冯太后此时并未完全归政于拓跋弘,由于没有新册封皇后,此时的冯太后依然把控着“皇后”的权利,甚至延续着由于“辅政”而稳固在自己身下的帝国最高权力,但迫于朝堂“保皇派”的压力,冯太后在469年应该还是给予了拓跋弘部分权利。可以想象,已经成年的拓跋弘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不畅快,和母后的对立情绪油然而生就不难理解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疑继续激化着冯太后和拓跋弘这对母子的对立关系。
公元470年秋,北魏帝国的老对手柔然汗国又蠢蠢欲动了,柔然汗国此时的汗王叫郁久闾予成,是郁久闾吴提的孙子(参考“马踏柔然”),号称部真可汗。当年北魏世祖拓跋焘把柔然汗国狠狠教训之后,当时的大汗郁久闾大檀含恨而终,他的儿子郁久闾吴提开始奉行“和亲政策”,大打和平外交牌,和北魏保持了良好关系。但政治的天空就是风云变幻,后来吴提以及其儿子吐贺真对北魏态度渐趋转变,虽然在正面战场不敢和北魏过招,但在遥远的西域地区,一直和北魏帝国进行着较量。到了吴提孙子部真可汗这一代,柔然的鹰派势力再次抬头,史载部真可汗又来犯边。
可柔然汗国欺负一下西域小国还行,北魏帝国的骄兵悍将们可不是吃素的,史载献文帝拓跋弘立即策划并指挥了亲政以来的最大一场战役:拓跋弘命京兆王拓跋子推从西路进军,任城王拓跋云从东路进军,汝阴王拓跋天赐为先锋,陇西王源贺率各军为后继部队,镇西将军吕罗汉留守朝廷。诸路大军和拓跋弘在女水河畔会和,迎战柔然。史载柔然一触即溃,不堪一击,北魏军乘胜追击,杀了5万人,受降1万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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