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月不可触1(1/2)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就要自己跑去要跟他合作?”段如是问道,“我不是怕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是我却查不到他的底细,那我又怎么能轻易答应跟他合作?你看他那个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普通商人大户?可是我却再也查不到别的,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他真的干干净净如一张白纸?你信?”
“我知道……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那么被动,必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嘛。”杨清一道,“我们跟他合作,也是一种经济互利,不是吗?而且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也能接近他了啊。别人打探不如我们自己摸索,你说是不是?”
“好,那我暂且不说这个。”段如是看了一眼她的湿漉漉的衣裳,问道:“我听子嘉说,前几天他送了你一个屏风,今儿个又邀你游湖。”
他瞥了一眼杨清一手中的合同,道:“那怎么又变成了签约?怎么又掉进了湖里?”他又想起谢文野性的长相和谈吐间的张狂,以及当着他的面依旧毫不避讳的那句“白姑娘”。“以后跟他的交易,还是我来吧。你少跟他接触。”
我们就签约了。”杨清一尴尬地笑了笑,“我觉得还是你少跟他接触吧……你的名气那么大,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他看出来身份。他这个人,可精明了。”
她撇撇嘴,“你看啊,他方才明明是第一次见你,就称呼你为‘段公子’。他作为金陵的大商户,怎么可能不知道‘段公子’是段寒,而每个段庄的庄主根本与‘段寒’毫无关系?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名字熟悉,应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我看,他刚才分明是在试探你呢。”
“是,他可能确实对我们的身份起了疑心,可是他却张狂地完全不收敛对我们的怀疑。”段如是皱了皱眉,方才那一瞬,凶险程度其实不亚于猛虎博弈。谢文明明也是个商人,可是却不按套路出牌。可是,同是作为商人,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接过杨清一手里的合同,凝神看了一会。翻着翻着,他的呼吸一下子顿住。
“清一。”段如是抬起头,将合同递给杨清一。“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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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
“厂公,您倒是说句话啊。”底下众多人中终于有个人沉不住气,站了起来。“这四个人,可都是咱们的骨干……您究竟怎么想的,总要给咱们一些话啊。”
魏忠贤一张脸上满是阴霾,他的眉眼都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像是一只潜伏着蓄力的老虎。听到座中有人这么发问,他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人被魏忠贤的眼神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坐了回去,什么也不敢再说了。其他人见状,也是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再敢站出来了。
前些日子那小皇帝裁了内廷冗员,却又下旨奖赏了好几个太监,而这些太监,十有八九都是魏党成员。他才刚刚有些放下心来,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日早朝时,督察院右副御史杨所修便上疏弹劾了四个人:兵部尚书崔呈秀、太仆寺少卿陈殷、延绥巡抚朱童蒙、工部尚书李养德。
无一例外,就像方才那人说的,这四人都是阉党骨干。尤其是崔呈秀,更是他的心腹之心腹。更主要的是,杨所修弹劾的理由竟然是不孝。如若真是要单单弹劾这四个人,那么大可以用什么贪污受贿这样更大的理由去弹劾,而不是说他们父母去世之后,却没有回去守孝。
当年的万历帝的首辅大人张居正,不就是因为这件“小事”也被搅得鸡犬不宁?
不是张居正真的做错了什么,而是他权势太大,影响到了其他朝臣。
很显然,那个杨所修针对的根本就不是这四个人,而是他魏忠贤。
“呈秀。”魏忠贤忽然开了口,“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待其他人都依言退下,这个空荡的房间终于只剩下崔呈秀和魏忠贤两个人。
“义父。”
魏忠贤直接问道:“呈秀,这事你怎么看?”
崔呈秀当然知道魏忠贤是在说小皇帝的心思,可是崔呈秀他自己也有自己的考量。眼前这个局势有些扑朔迷离,小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是不除魏党,不太像。可要是要除魏党,不应该这样子除呀。
他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可是这话不能跟魏忠贤讲。毕竟当初先皇驾崩那晚,跟魏忠贤彻夜长谈、劝阻魏忠贤让他迎立小皇帝为皇的人,就是他啊。
崔呈秀眼珠子转了转,赔笑道:“义父是说……”
“别跟本督打马虎眼。”魏忠贤不耐地皱起了眉,“杨所修的弹劾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东林党被除后,这两年来,朝野上下还哪有人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跟本督作对?这个杨所修素来与本督无冤无仇,为何要弹劾你们、暗指本督?这背后必定是有人主使!”
“……义父是在怀疑,这些是那小皇帝的意思?”
魏忠贤冷哼一声,没有吭声,也算是个默认。
“义父的结论还是不要下的太过草率了。”崔呈秀道,“当日杨所修弹劾了我们四个人之后,我们也都自知理亏,没守孝这个事也不太好说,便也都递交了辞呈。皇上同意了这些辞呈,却执意留下了孩儿。”
崔呈秀顿了顿,认真看着魏忠贤:“义父想,为什么皇上要单单留下孩儿?”
魏忠贤被崔呈秀饱含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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