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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翻身坐起来,“你怎么了?”许小舟摇摇头,它用爪子按自己的肚子。猫肚子好像比平时更鼓了一点。丧丧一直都胖得很敦实,肚子按下去全是肉。但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手感又胀又软,像没打足气的皮球。
刚才没仔细感受,其实他是能感觉到胃里有点顶的。
陈景锋皱眉,“丧丧是不是又偷吃了”
小猫认真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突然想到丧丧说自己迎风跑了五公里,估计是呛风了吧。他抬头复杂地看了陈景锋一眼,又缩回了温暖的被子。
这大冬天的,一只猫步行五公里,它不难受谁难受。难怪这小家伙本来说得好好的这几天不互穿了,结果刚才又突然扒着他要换,肯定是感觉到难受了,就想逃避遭罪。
这猫真的比人还精。
许小舟有些难受地闭着眼睛,陈景锋也猜到了点,默默躺回去,把猫搂进自己的怀里,用体温温暖着他。
一人一猫蜷在一起,过了没多久就双双沉睡。许小舟做猫的时候嗅觉更加灵敏,在男人的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特别有安全感。他一直都没跟陈景锋说,其实做猫被他搂着睡要比做人还要舒服,因为那样可以整个身体都赖在他的怀里,要多温暖有多温暖。
可是睡到一半,梦里的许小舟却突然沉重下来。
不明原因地,也没有清醒,但他就是能感受到那种沉重,仿佛是深植在灵魂里的一种悲叹,他被那种沉重缠绕,一下子睁开了眼。
黑乎乎的房间里,男人还在平稳地呼吸。
他突然感觉不对,一下子跳下床。被窝里带出来的温度在空气中飞速流失,冷飕飕的,他管不上那么多,完全凭借自己的本能嗖嗖嗖往客房跑。
费劲地拱开房门,床上的一人一猫果然没睡。三花虚弱地趴在那里闭着眼睛哆嗦,丧丧在人形里,说不出话,只能笨拙地用胳膊圈起三花来,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许小舟敏捷地跳上床,丧丧朝他看过来,下一秒,抽离感瞬间交错,他回到了人的视角。
“丧丧,这是怎么回事?”
小猫的叫声带着哭腔。
——它好像快要不行了。
许小舟向三花看去。三花蜷缩在床上,眼皮细微地抖动,像是挣扎着想要睁开却无计可施。猫嘴也在颤抖,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字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几乎肉眼便能看出这猫在变得更加干瘪。灵根逐渐枯萎的灵猫仿佛是欠了世间什么东西的罪人,这本不该获得的漫长的寿命,都是罪过,都要用痛苦的枯萎来偿还。
许小舟心底的痛几乎难以磨灭,他把三花抱进怀里,然而却收效甚微,猫只是更大幅度地试图睁了睁眼,却依旧没有睁开。
“我要怎么救它?”
丧丧哽咽了一声。
“咪——”
——你救不了它了,你只能拖延。
“不。”许小舟的身子亦在微微颤抖,“不是狐狸在掠夺它的灵性吗?我立刻就带着你们去找常江,我们把三花的东西抢回来,我们……”
“喵——”
——你可以报复,但它灵根已毁,无力回天了。
房间里出现了漫长的沉默。
怀里的小猫在轻轻地颤抖着,又仿佛在蠕动。过了很久,三花仿佛积攒了全部的力量,虚弱地咪了两声。
——母神,小喵能在死前见到您和大人,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
——不是每一只灵猫都能有幸看见大人的,更何况还能死在母神的怀里。
许小舟心痛得仿佛麻木了,他感到自己眼眶一热,一滴豆大的眼泪就那么砸了下来,落进三花的毛里,消失无踪。
三花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那条缝,苍老而浑浊的猫眼虔诚地注视着他。
许小舟心中一动,“你有什么想跟我说?”
“咪——”
——车上跟您说的事,请您牢记。大人是灵猫一族最后的希望,只有大人真正成年,它体内的猫神魂根才算牢靠,灵猫一族才守住了神明庇护。不管您要付出什么代价,请务必,在下一次天劫前,在大人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独自对抗天劫前,保护好它。
——小猫很开心能遇见你们。因为,总要有猫告诉您这一切。大人还小,又很任性,但它是灵猫一族的全部,请您务必…好好照料…
怀里的小猫肚皮不再虚弱地起伏了。
喷在许小舟手腕上的,丝丝弱弱的气息,也彻底地消散了。
丧丧突然仰头嗷了一声,眼眶被泪水泡湿,一头栽进许小舟怀里喵嗷喵嗷地哭。许小舟心中抽痛,他一手抱着丧丧,另一手轻轻地抚摸死去的三花的身体。
过了片刻,他垂下眼看着丧丧的脑瓜,低声自言自语。
“三花是想告诉我。如果天劫的时候我护不住你,下一个这样死在我怀里,慢慢僵硬冰凉的,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章挺乐呵的吧,今天来哭一哭
三花的出场和离场都是有重要意义的
顶着锅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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