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嘉靖三十一年(2/2)

对于当官的情况，秋水比较了解，史料上记载的很详细，也没避讳，明朝的制度和风气就是本来就是重文轻武。

卫所的武将在明朝的官员系统里，属于最底层的一级。

官做得再大，那也是被那些文官捏着玩。谁让这些军户连公务员（企事业单位的编制）都不是呢！他们面对那些科举考试出来的文官（行政机关或职能部门），就是完完全全的社会弱势群体，自己的升迁全在人家手上，哪怕自己是一品，对方是个七品。

作为卫所的世袭军户，爬到秋父这个位置，基本上就到顶了，真打起仗来，朝廷也没打算派这些卫所的官兵去建功立业，领兵打仗的总兵，那都是临时指派的。

比如袁崇焕，兵部职方司（总参谋部）主事，正六品，整个兵部最穷最容易背锅的部门。

可人家一旦从军带兵，就可以做到蓟辽督师，手下一品武将一大堆。左都督平辽总兵官毛文龙（一品），说斩就斩，就问你怕不怕？

当这个社会的最重要资源是权力的时候，个人受尊敬的程度取决于权力的大小，而不是你的品级或者爵位。

明朝的文官集团，自从“土木堡之变”后，那就是天下无敌，怕你什么侯爷的王爷！

所以，这些卫所的武官也不好好练兵，反正到了要打仗的时候，朝廷还是会派个总兵下来，自己的兵练得再好，那也是在替他人做嫁衣裳。

反正有了军功也不是自己的，何必去费那劲？有那练兵的时间，还不如想着怎么多占点军屯土地，怎么利用自己的防区，做点私相贸易（明朝专有名词，“走私”的意思），多挣点银子才是最现实的。

这样的军队，如何保一方平安，又如何驱逐倭寇，守卫国土？

所以，现在的主力作战部队，早就轮不上卫所的这些世袭军户，而是由自由招募的职业士兵唱主角。

像后来名声大噪的戚家军、辽东铁骑、天雄兵都是属于自由招募的职业士兵。

而自己现在成为的这个秋水，一个名传山东都司的“傻子”，命中注定的，就会成为这帮混吃等死的人中间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