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上)(1/2)
“她不过是昏过去了,你不必太过担心。”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向那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人——竟是离渊同我二叔景央。
“神尊。”
像离渊这样的上古神祗,地位太过尊崇,即便是天帝见了他,亦是要行跪拜大礼的,胧月夜同雪笙不敢怠慢,方要依着神族的礼制行大礼,便被他挥手打断:“现下是在凡界,这些虚礼便先免了罢。”说罢,他看了看我怀中的剪秋姨娘,瞥了眼我二叔:“对于此事,我虽然亦难辞其咎,说到底,却终究是因你而起。如今究竟该怎样做,全凭你自己,你可要想好了。”
“过去的一切,是我对不住她。”我二叔听了此话,微微低垂了头,目光微微黯然,“今后若是还有补偿的机会,我定然……”
“补偿的机会?若是秋儿她愿意给你,便也罢了,”离渊冷声道,“不过这个机会,我却是不大愿意给你的。”
他们二人的对话太过诡异,将我们这三个小辈搅得云里雾里。我正打算问,离渊已走上前来,从我怀中接过剪秋,将她轻轻抱起,寂寂地瞧了许久,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数落她:“现在可晓得疼了?往后可再不许这样淘气。”这样温存的口吻,倒像是爹爹在数落许久不曾归家的闺女。从小到大,除了我同云沚,我倒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气同旁人说过话。见他如此模样,我心里头便有些醋意,瞥了眼睛去看离渊白袍上勾画的一树红梅,这样清傲孤绝,与他的性情倒甚是相配。见我的申请有些古怪,离渊无奈地叹了一声,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道:“小竹,你剪秋姨娘同你二叔那桩事,说到底,却是你二叔负的她。”
我一惊,转头看了眼在一边颓然低垂着脑袋的二叔,又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离渊轻叹了口气,道:“当初你二叔同你剪秋姨娘本是一对儿,你如今的二婶是孔雀族的公主,有一回在宴会上瞧见了你二叔,便非要嫁他,你二叔无法,便只得娶了她。”
“你莫不是诓我的吧?”我同二婶见面的次数不多,算不上太过相熟。但在我的记忆里,她总是一副姣花照水弱柳扶风的柔弱模样,同离渊口中那死缠烂打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人?想到此处,我不可置信道:“我二婶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逼婚么?还是我二叔竟然这样软弱,连自个儿的婚事都做不得主?”
“是啊,的确是软弱。软弱的不只是他,还有我。”离渊摇头道,“你二叔幼时遭难,恰巧遇上当时的孔雀族皇后——就是你二婶的娘亲。你二婶的娘亲救了他,却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依咱们神族的道义,滴水之恩尚得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样重的恩情?”
我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前尘牵扯。
说到此处,离渊似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顿了顿,方才继续道:“自从母亲去世后,你二婶受了太大的刺激,自此之后,脑子除了些问题,时常有些疯癫……她当时见你二叔不同意,竟然以死相逼,你二叔他不能恩将仇报。”
一面是山盟海誓的心上人,一面是救命恩人的女儿,二叔他当时内心的苦楚,大抵并不比剪秋姨娘要少半分。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心酸。
“你二叔娶她,是不得已。你剪秋姨娘初时难过,过了阵子,也渐渐地想开了。那日你二婶邀她去冰渊边上赏雪,你姨娘虽不情愿,却也去了,却未料到,你二婶她……竟然自个儿跳下了冰渊。”
“她这是栽赃!”我怒从心起,“你既是晓得,为何要对姨娘用刑?你不心疼?”
“你二婶那样的病,怎好处置?再者,你二婶的父君素来疼爱这个从小失了母亲的yòu_nǚ,出了这样的事,怎能轻易了结?即便是忌讳我的身份地位,作为父亲,他亦是要替自己的宝贝女儿争回一个道理的……我同你祖奶奶原本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你剪秋姨娘受了冤枉,承担起这样的罪责。可是后来,你二婶的父君为替女儿讨公道,将你们一家搅了个天翻地覆,你剪秋姨娘不忍心看你二叔左右为难,主动承认了罪责,替你二叔顶了缸。”
“这是什么道理?堂堂男子汉欠的恩情,竟要自己的心上人来替他还?”纵是这故事的男主角是我的长辈,我也忍不住心中的不忿,狠狠瞪了他两眼,“你也是,明明晓得姨娘她无辜,只是代人受过,就是要罚,意思意思便罢了,竟然用了那样重的刑,还带累了祖奶奶……”
“送你姨娘去冰渊前,我在她身上暗施了三道仙障,本可保她无恙,却一时忘了同你祖奶奶说明,惹出了之后的祸端。你说的的原也不错,这件事……大抵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过错……此事错在我。你剪秋姨娘见我用了这样重的刑,大抵当真以为我信了你二婶的诡计。相传魔族的菱花铜镜可重现过往,她与祁渊交易,许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证明清白?”我苦笑了声,“姨娘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初的真相,你知道的比她还清。”
我早该料到,剪秋姨娘并非什么歹人,她当初也不是真心要杀我。她若是当真想杀我,又哪里会留给何苏叶和胧月夜救我的机会?
她只是不晓得我同旁人不一样。对别人而言并不致命的伤害,于我而言,却是灭顶之灾。
“好在这一劫,已经结束了。我前几日见到你姨娘的星途有变,这大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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