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厌胜之术(1/1)
严道育亦步亦趋,跟着王鹦鹉,走进了东阳公主的府第。
穿过一进院落,绕过那梅梢映月的青石照壁,那靡靡仙乐,就悠悠然飘荡了出来。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那仙乐婉转,那舞姿曼妙。严道育只候在堂屋门口,隔着厚重的雕花木门,都能够感受到徜徉在这纵情讴歌之中的男子,该是多么的陶醉。
歌声稍歇,那王鹦鹉也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将她带入了公主府的正殿。
原说,自从进入了东阳公主府邸,严道育的生活,很是逍遥。
每日里,只要在那养蚕的架子前,站上几站,保护好她那些混饭吃的宝贝,健健康康。
再说陛下颁旨的蚕室,虽说确实有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前来观摩。只那也是做做样子,给陛下看看的。
她只需要在织机前,做做样子,那些个公主命妇,个个都会赞叹不已。
然则,真的自己去学习技艺的,想想也知道,是没有几个的。
严道育跟着王鹦鹉进入了殿堂,只在那末尾最后一张小垫上,恭恭敬敬的坐好。想来,如此重要的宴饮聚会,还把她特地请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眼睑低垂,并不敢将视线挂在面前的这些贵人身上,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做了逾距之举,坏了自己的大事。
这时,前方不远处,一个乖张的声音响起。
“姑母,这就是您近日里来,招进府里的那个蚕娘子吗?”
那男子眼神玩味的,盯着严道育,探问道。
“是啊,这就是严道育。”
东阳公主欣欣然道,而后,将严道育唤起。
“严姥,这是始兴王殿下。”
道育闻言,立刻弹起了身子,匆匆几步,跪拜到了始兴王的身前,切切说道:“民妇见过殿下。”
这时,她才敢抬起头,看看眼前的这一位始兴王,究竟是何模样。
只见他资质端妍,真美男子也。
严道育联想到了他的母亲,潘淑妃。果然,那样倾城的绝色,生出来的孩儿,姿色也绝不一般。
刘濬歪着脑袋,冷眼瞧着面前的这位妇人,嬉笑道:“严姥,听说你会些小把戏,很是有意思,不如现在演来给我们看看?”
这时,跟着刘濬一同前来的几位从官,也兴致勃勃的哄笑起来,个个都吵着嚷着,要看严道育的戏法。
严道育没有回话,她在等着公主发话。
只是,她心中也有了计较,怪不得,他一个王子,巴巴的跑到公主府来,还不带着妻子诸氏。
原来,他根本不是来凑蚕室的热闹,而是惦记着严道育怀揣的“把戏。”
“严姥,前些日子,你变的那个戏法,很是玄妙,如今始兴王也在,你也演来给他看看。”
东阳公主眼含着鼓励,殷切的看着她。这也没什么稀奇,她终日里呆在东阳公主府,也只给公主表演过助兴的小把戏。
若不是公主本人告诉了始兴王,他也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得知。
“是。”
她恭恭敬敬的直起身来,站到了殿堂中央。
在众人注视的眼光中,满殿的烛火,瞬间熄灭了一半。
只剩下了几只微弱白烛,在殿堂的角落,继续燃烧,所出之光,勉强能将人脸看清。
严道育在众目睽睽之下,神色镇定,淡然。
她将略有些粗糙的两只手,于身前摊开,在众人面前,走上一圈。
为的,就是告诉他们,现在,她的手上,空无一物。
而后,她又在王鹦鹉的帮助下,搬来了一个不大不小,五尺见方的,竹篾巾箱。
同样的,巾箱里也没有装着任何物什。
而后,就在大家的注目之下,她从空着的手里,抛出一物,正是明明黄黄,光华耀眼的一团流光。
流光起先分成若干股,它们相互追逐,相互缠绕,纠纠缠缠,犹如暗夜里跳动的萤火。
婉转缠绕,终究也是要落在地上,只是,那流光,仿佛是受了莫名丝线的牵引,竟是循着路径,依着方向,正正好好的,堪堪落在了那早先准备好了的巾箱子里。
到了这时,流光扑灭,巾箱之中,亦有几丝浮光闪现。
因的这套把戏,严道育也不是第一次表演了,王鹦鹉早就与她配合的十分默契。
只一见那流光钻进了巾箱子,王鹦鹉就立刻走上前去,将巾箱端起,在众人的面前,一一展示。
那暗夜里的流光四溢,早就把看客的眼光牢牢吸引。他们无不为这奇景,啧啧赞叹。
待一看到,那巾箱之中的物什,更是对严道育的法力,佩服不已。
原来,流光泻入巾箱,并未流失,而是化作了两颗硕大圆润的东海明珠,闪着动人的光辉。
当这巾箱子被拿到刘濬的眼前时,王鹦鹉特地将这宝贝停放的时间,拖长了些些。
为的,就是让这位骄横的大王,好好看看严道育的本事。
果然,一向目中无人的刘濬,眼见着如此奇景,也禁不住眼光放亮,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嘴角噙着笑,挑眉问道:“严姥,你可会那厌胜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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