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望而生畏(1/2)

慕白起身，缓缓走向了如栩，莞尔一笑，“夙萦，你都忘记了。”

“忘记了？”如栩眸底灿若星辰，惑然问道。

“是忘记了，濂煜他……”慕白靠近了如栩，说话间顿了顿，“他已经陨了。”

如栩本是期待无比的目光瞬时黯淡了下来，瞧着自己的脚尖，喃喃道：“陨了？他陨了？怎么会陨了？不可能！……”

话还未说完，慕白伸手便拍了她的后颈，如栩再次昏睡了过去。

“若说你心中所有，出了一个濂煜，便是那灵山了。夙萦，要是这样，还不如只是如栩，倒活的自在，以有人会保护于你。”慕白将如栩放置在榻上，苦笑着说道。

海底安逸寂静，偶尔大鱼游过，悠闲自得。

慕白到魔宫时，正赶上玉韬大发雷霆，对着殿中规规矩矩跪着的馥蒙二人便是一通大骂，他入门时，玉韬甩了甩袖子，坐了下来。

他一时倒觉得有趣，撇了撇嘴，打趣道：“魔尊这般愤怒，令在下望而生畏。”

底下的二人朝他微微颔首，慕白亦拱了拱手，若按辈分，这二人如今倒和他一样了，便说道：“馥蒙管事与温烬长老向来忠心耿耿，只为魔尊着想，魔尊自当念及他们的功劳，这样大动肝火可不是您的作风啊。”

玉韬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说道：“都下去，都下去吧！温烬此刻就动身，馥蒙你……哎，算了，都下去！此事容后再议！”

“多谢魔尊！”二人拜过后，才匆忙离开。

“今时不同往日，他二人为你尽忠尽责，替你谋划了这么多年，如今势力也成，你无论如何都不再似从前那般随意惩罚。”慕白撩起袍子坐在了殿中案桌前，目光如炬，盯着如栩。

玉韬冷然一笑，探究的目光瞥向了慕白，“你如今怎地变得这般啰嗦？”

“玉韬……”

“我是濂煜！”玉韬拍了一把扶手，瞬间移动到了慕白案前，凑近了慕白，面上阴冷不已，冷笑道：“慕白，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是么？你不愿意救她，只是害怕醒来后依旧与我相爱是么？你以为我忘记了你当年的模样么？你即便是隐藏的再深却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我与你这般熟络，你以为任何人都不知晓是么？”

“我从来只将夙萦当做妹妹……”慕白面不改色地说道，眸底却划过一抹怒意。

“妹妹？”玉韬一把抓住了慕白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道：“当作妹妹，真是可笑，当年仙灵一族与我妖灵一族大战，若不是你慕白为了保护夙萦，夙萦也不至于死在我面前！”

“她是为你而死！”慕白依旧没有表情，“若不是你执意要攻下灵山，她又如何要以自己来换你回头？我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玉韬重复了一遍，面上挂着邪笑，“该做的事！”

玉韬怒吼一声便拍朝慕白冷清俊俏的面上砸去。气氛一时寒到了极点，二人四目相对，无人言语，眼中皆是电光火石。

尽在眼睫下的拳头颤抖了一瞬，慕白未曾眨眼，微微一笑，温言道：“玉韬，于我来说，你二人皆是弥足珍贵的存在，不管是当年还是如今，都极其珍贵。当年迫不得已你也应当知晓，若是换做你，你定然也会那般做吧？”

“我与你不同。”玉韬收回了拳头，扭了扭脖子，背对着慕白，“无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夙萦缺失的那一魂，我自会去流艳阁替她拿回来，你只需要救回她便好。”

“救活她……”慕白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起身说道：“那你将那一魂带来再说。”

说罢，慕白扬长而去，未曾回眸再瞧一眼。

玉韬孑然一人在殿中站了许久，眉头始终紧锁。

良久，赤驭入了殿，拱手说道：“主人。”

“将封印补上了？”玉韬声中说不出的疲惫。

“补上了。”赤驭余光瞧着魂不守舍的玉韬，想起方才遇到怫然不悦的慕白公子，便知晓了些许。

若说这慕白公子待自家主人，可真连他都自愧不如。当年主人以元神将夙萦仅存的灵念封存在了魔影之中，又将其化为碎片，命馥蒙以七情六欲滋养着。自己则冒着逆天之行，将那位仙子的肉身投掷于凡间，耗费了他所有的气力与精元才将她放在了遥远的世界。

自家主子本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但慕白公子仁义，将主子所剩无几的灵元孕育在了黑夜之中，许是命不该绝，精灵族族长善良，为他渡了些灵力。后却是因果循环，主子投胎时到了精灵族族长膝下，却也算是慕白公子教授长大的。

“慕白方才说我不该让她回来，赤驭，莫非是我错了？”

“主人心中早已有数，又何必问属下？”

“……”

赤驭踌躇良久，才继续说道：“主人，属下只是觉得您方才不应那般待慕白公子，他这几百年来悉心教导于玉韬公子却也不易，何况他待您与夙萦仙君为挚友，属下瞧得真切，慕白公子从未有过半分逾越。”

玉韬身子微微一僵，挥了挥手，“退下吧，本座自己静会。”

赤驭拱手颔首，转身又朝外走去，主人虽还是主人，但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冷漠无情的主人了。

……

如栩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时，已是黄昏了，她缓缓起身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雪白的做多想之上，蓝衣男子站在云端，俯瞰着脚下的河山，远处逐渐西沉的落日在他面上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