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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挂头,石椅上,人影绰绰,抚一曲安魂,伴孤灯长眠。
云裳指尖一勾,轻拢慢捻抹复挑,一曲红尘滚滚,断心肠。面纱倾飘,微风轻拂,月色朦胧,竹影摇曳,顾盼生姿。
一个人影入景,月光下,云裳看清来的人,是路文泽。只见他放轻身子,悄无声息,像是怕纷扰了脱俗的清美。他只是静静的坐下,倾听曲中意,或者说,他是曲中人。
古言伯牙钟子期,伯牙好古琴,钟子期善听,伯牙以高山流水遇知音钟子期,待钟子期归去,伯牙绝弦不复鼓琴。知音难觅,可,云裳如今还真真遇见了个。现在瞧着路文泽愈发顺眼,很是符合她的胃口,若是他日真的娶走了她家画儿,她也绝不会有半分不愿。
最后一挑,画龙点睛,余味无穷。路文泽显然是情陷其中,不可自拔,久久才平复心情,道一声“此曲只应天上有”。
“路学士,别来无恙啊!”
“传闻云翠楼之主技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倒是我路某人三生有幸,听到这般仙乐!”
“路学士过奖!久闻路家两位公子风姿绰约,满腹经纶,今日一瞧,果然是书生意气!不过,本宫今日邀你而来,可并不是为了听你的奉承和夸奖的!”
路文泽一笑,温文尔雅,落落大方,那般温润如玉的样子,叫云裳不禁露出岳母般的笑容。
京都的姑娘都知道,路文泽平日文质彬彬,待人亲切,可都是礼节。至于旁的杂念,他倒是半分都没有。尽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可,还是有人愿意为他守身如玉,至死不渝。而,路彬泽,整日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这样臭名远扬了,可,照样有傻姑娘愿意等他浪子回头,更有富家小姐甘为妾,还表示不会约束他,只求他的一丝垂怜。这两个人,金钱,地位,权利,甚至女人,他们都不缺。可,造化弄人,他们两个人却偏偏爱上了同一个人。究竟是因为两人兴趣相投?还是说,天意如此?
“近来听闻,路家兄弟感情破裂,甚至于大打出手。本宫素来好奇心重,所以,前来请教一下!”
“劳烦云主关心,彬泽不上进,就是缘得这个烟雨楼,我这个做哥哥的看着也是心急,索性就砸个干净……”
“路学士,你当真听不出本宫的声音?我们见过,不止一次!”
本宫?大明京都只有皇室女子才可以配自称“本宫”。而且他们见过?的确,毕竟是权贵,所以难免会见几个皇亲国戚,这倒正常。可,他们见过,还不止一次!至于声音?路文泽仔细回想,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顿时惊呼一声。
“云卿公主!”
“倒也不傻啊!可,画儿偏偏就爱叫你傻子,真真不知道是为何!”
路文泽听了,腼腆一笑,估计已经是心花怒放了,一脸宠溺,甜甜的说,
“其实,做傻子也不错,她喜欢,就好!”
霎时间,空气中弥漫着甜意,真是虐狗!
云裳轻轻咳了一下,淡淡撇他两眼。路文泽也低低头,恢复神情,说道,
“传闻公主画技超群,又一舞惊鸿,不曾想,公主琴艺也是不凡!”
“梨落阁的日子太枯燥乏味,若是不再找些儿事做,我要如何扛过这些日子啊!不过,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路彬泽为何动手了吗?”
路文泽眼神黯然失色,很是落寞,轻轻的问道,
“那,公主可不可以告诉我,画儿和…彬泽的故事呢?”
“画儿救了他,他却负了画儿,违背了他们的誓言。”
“我想知道,全部!”
“路彬泽失踪过,对吗?”
“是,不过,是因为我,他才会失踪的。我父母清正廉洁,只因为掌握李叶怀卖国求荣的证据,两人双双遇难。李叶怀未能找到他通奸的书信,就向我下了手。那日会宴,我的衣衫上粘了牡丹香,我又对此过敏,所以和彬泽换了衣衫。就因为这个,歹人误将彬泽当成我,将他绑走。我找了很久,都无果。直到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彬泽突然出现在府中,虽说受了重伤,倒也相安无事,不过,他始终不说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因为忌惮李叶怀,我们都对外声称,有人妒忌彬泽才华,想杀害他。之后李叶怀的歹心败露,南宁侯讨伐,我这才安了心。”
“造化弄人,若当年遇险的是你,也许,先认识画儿的,可能就是你了!或者说,你是他们的红人。”
当年?路文泽原以为他们只是认识的时间长了一点,可,现在看来,可不是一点了啊!
“公主,你是说,画儿和彬泽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画儿救了他!原来,我差了这么多啊!”
“相信我的判断,在画儿心里,你是一个独特的存在。画儿对所有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很是有礼,就连我,她也很少在言语上越界。可,她却唯独叫你傻子。况且,路彬泽,已经过去了。”
“是吗?可,彬泽没有过去啊!”
“没有过去也要过去!当年他没有回去找画儿,也许是有苦衷。皇帝叔叔封锁消息,抹掉了画儿的存在,所以,他找不到画儿。以及之后,他娶我姐姐,当上乘龙快婿,这也是情有可原。若他开始怀疑画儿的存在,那么,他没必要为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孤单一生。可,他们再见,就必须是陌路了!他已经有了妻,而画儿也要嫁做人妇,当年,只不过是青涩懵懂的爱恋。放不下,不是因为用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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