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日常(1/2)

原来实习生活是这样的。

苏修文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在做的事情，把刷子沾了沾水，忍着臭味把马匹的粪便堆到一起，然后用粪铲铲到粪桶里，再把粪桶拎到推车上，最后跟马武天一起，送到城西郊外的农田边上。

掐指一算，这是来到太乙门的第八天了。他们三人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就是端茶送水。老李的卷宗室抄抄写写，基本都是皇甫菁去，食堂的老田上街买菜做饭，打下手的都是马武天，范总管什么都爱管，但他只动嘴皮子，动手的都是苏修文。

整个太乙门玄武堂，除了未出现的堂主、范总管、李卫丞和田厨子，就只剩下一个人，闻道人，不过他不用马武天他们伺候，因为他是个算命先生，天天都在外面跑，偶尔回来吃顿饭见上一面，其他时间均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晚上的时候，苏修文又憋不住了，他把马武天和皇甫菁喊起来，三人上到房顶去唠嗑。

“马武天，能再商量一下吗？你是实习组长，有意见你可以提到学校去的呀。”苏修文说道。

“我是可以提给学校，但是我没意见啊。”马武天两眼望天。

“放屁，你没意见？！”苏修文气呼呼的：“这都几天了，尽给我们派打杂的活，早知如此还不如去署理司呢，好歹那边不用刷马桶。”

马武天扑哧一乐却也无话可说，看了看一旁不吭声的皇甫菁：“小菁，你说呢？”

皇甫菁道：“本来我想给家里写信的，告诉我爸妈知道我在太乙门做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武天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其实，我也有想过，这个地方古里古怪，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咱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这个机会，没想到是来做这些打杂的事情。”

马武天拍了拍手：“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用意，不过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本来我想，好歹等堂主回来再说，但是大家这么憋屈的话，我明天找机会跟范总管提一提吧。”

“唉！这就对了。”苏修文喜道。

第二天一早，苏修文去放马了，皇甫菁在后院侍弄花草，马武天泡了一壶茶，溜溜达达来到议事厅，这个点，范总管都在这里对账。

“哎？小马，来，坐坐坐。”范总管拉过椅子：“你来的正好，我这有几笔账，算来算去总是不对，你给我瞅瞅。”

马武天笑道：“没问题。”将手中的茶壶送上去：“范总管，这是昨天从义阳斋买来的上好的毛尖，您先品品。”

“好好好。”范才也不客气，将茶壶接过，摸起一个茶盅，开始自斟自饮。

不大会功夫，马武天将账面对完，跟范才开始聊天，有意无意的就将话题往实习上引：“范总管，你看我们三个来了好些天了，这每天都是干些杂活，也没能给门里干些正事，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

范才眯着眼睛看了马武天一阵，嘿嘿一笑，将茶盅放下：“怎么？觉得干杂活不是正事？我问你，这门口的几匹马你们骑过几次，摸熟马性了吗？天天跟着老田上街，这大梁城的街角旮旯都清楚了吗？老李那边堆积如山的案卷，每件案子的案情、破案过程你们都仔细看过了吗？”

范才连问几句，马武天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范才接着又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太乙门是干什么的，这不出事还好，一出肯定就是大事，真到那时候，你们准备好了吗？别上了战场，都不知道东南西北。小马啊，平常的时候要多用心，不要老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

范才几句话说完，马武天这才觉得眼前这个胖子远比外表高深的多，连忙站起来，替范才斟了一杯茶：“对不起，范总管，我们想的太简单了，多有唐突，您多包涵，希望您多给指点指点。”

“嗯好说。”范才指了指凳子让马武天坐下。慢悠悠说道：

“其实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都说太乙门怎么怎么厉害，怎么这里都是一帮稀奇古怪的老头子？有做饭抄书的，还有打卦算命的。整天呢，也没事可干，打扫卫生，端茶送水的，我们都是稷下学院的高材生，来这里可不是伺候人的，对吧？”

马武天给他说中心思，不由得脸上一红，连忙赔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我们确实对太乙门知之甚少，学校里头也没教过”

范才呵呵一笑：“太乙门行踪隐蔽，自然不能对外宣扬，挂着商会的牌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穿者打扮也都是贩夫走卒的模样，这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表面上无所事事，其实暗地里事情可多着呢。”

“今儿个有空，我给你说道说道。”范才伸出手指在茶水里沾了沾，在桌面上横横竖竖画了一通，指了指几处地方说道：“我们在这儿，过两条街，西北口就是县府衙门，往东过三里地，这里是大旗镖行，还有这里，吴氏绸缎庄，这几个地方，都是我们的联络点。”

范才道：“你知道闻道人是干什么的？他就是我们的联络员，每天在这几个点上等消息。我们太乙玄武堂，负责秦岭以北，长江往东的片区，这里头一十二个州，六十八个县，每天得出多少事儿啊？”

“有些是民事，有些是匪事，还有些是军事，但凡这些事情里头有什么鬼怪蹊跷，都要报上来，联络点收到以后，会派人去甄别，倘若是平常的，交给县府衙门或者折冲府处理，如果是非常的，就要闻道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