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访(1/2)

伊莉雅在宽敞的大街上闲逛，一路上看见集市上出售着各种奇珍异宝，出土自不知名国度的蛇形青铜宝剑，产自遥远东方的蜜黄猫眼石，烤得焦黄坚韧的墨鱼干以及奇异的动物。她还来到了位于圣城东南方向，维斯洛大陆最大的奴隶集市。在每场战争中幸存的俘虏，大多会运到此处交易，每个奴隶都会抹除原本一切身份，他们身上都紧拷着精钢打造的锁链，脖颈上被烙铁烫伤奴隶的字样，以示身份，他们的下场或发配边疆或矿脉地区，劳动至死，或卖给权贵之家，以供玩乐消遣，服侍起居，或配给军营，以充营妓，抑或冲锋炮灰。各国之间达成沉默的共识，但凡发现逃脱的奴隶，一律当场处

她瞧见无数拷上黑锁的奴隶，上至头发斑白、半身入土的老妪，下至五六岁的娇嫩孩童都有，他们大多身材干瘦，双眼淡漠无神，安静地躺在布满尖刺的铁笼里，笼奴隶贩子们在集市里，来回穿梭，奔走喝骂，倒刺密布的藤条击打在空气里，发出尖锐的啸声，穿着奢华典雅的王公贵族和富人们面带微笑的和奴隶贩子交谈生意。

伊莉雅嘴角挂着嘲讽的笑，“诸神不过是贵族的游戏”伊莉雅一直这么认为：“诸神的公正只是一个笑话。”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将沉闷的记忆驱散。伊莉雅忽然被一只粗糙皲裂的手紧紧抓住，伊莉雅撩开遮挡在眼前的头发，看到一个僵硬枯槁的面容对着她咧嘴一笑，露出黄板牙，他脸上暗红的疤痕自眼角裂至蜡黄的嘴唇，伊莉雅迅捷地挣脱开来，奴隶贩子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藤条用力地抽在那个奴隶的手掌上，奴隶痛苦的喊叫出声，鲜红的血液自手掌上流淌而下，顺着漆黑的铁笼滴落到地上。伊莉雅假装没有听到，快步离开了这里，不经意间，她瞥见奴隶的耳际漆黑如墨的八爪蜘蛛。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一个头戴深棕色麻纱帽的中年男人看着她微微一笑，转头和奴隶贩子大声讨价还价起来。

伊莉雅径直走到不远处一个阴暗的拐角，摊开手掌，一张白色的羊皮纸条安静地躺在手心。“今夜请到厄洛斯妓院来。”妓院？伊莉雅虽然年纪不大，但多少也从别人的口中了解过这是什么的样的地方。伊莉雅困惑地看着纸条，凝神思索。

“去吧，暂且看看有什么鬼把戏”伊莉雅打定决心。

夜色很快降临，澄澈明亮的繁星在低垂的夜幕中燃烧，圣城不仅没有因天际暗沉而变得寂静无声，反倒更加热闹喧哗，伊莉雅绕过中央广场的环形路口，道路的两旁种满了大片紫色的薇诺尔草，地上有环绕着不知名的高大树木，翠绿的树叶繁密如星。马车辘辘驶过大街，犹如汹涌的暗河。她经过一排高大的棕榈，路边是一排小酒馆和小商店，满天繁星下，街上的人川流不息，酒馆的门敞开着，衣冠楚楚的贵族、佣兵、教士、彼此碰杯，聊天，吟游诗人拨弄着竖琴，弹奏出美妙的旋律，炎热的夏夜充满着甜蜜、花香、音乐和静谧的味道。

最后伊莉雅在一栋四层楼高的建筑前停了下来，暧昧的灯火自轻薄的红色丝绸纱幔中倾泻而出，流淌在贯穿圣城中的诸神之河上，浓重的脂粉香味飘荡在空气里。

伊莉雅自然不可能像男人一样，从门口大摇大摆的进去，但这也难不倒她。费迪南说过，只有她不想去的地方，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小时候每次玩捉迷藏，他翻遍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她，最后费迪南气喘吁吁地求她出来，她总会从不可思议的地方突然冒出，有时是家族墓地的土堆里，有时是瞭望塔的塔尖，甚至有一次，她忽然从客厅的天花板角落跃下，只有诸神知道她怎么能在那里藏匿如此之久。

“一面千人”伊莉雅默念师父教她的话，她在脸上随手一抹，原本清秀的脸庞疤痕交错，光滑细腻皮肤变得粗糙不平，瘦窄的下巴上爬满细碎的胡渣。她将披散的头发捆扎成起来，梳成时下流行的武士长发。现在的她看上去就是一个十足凶狠的流浪武士。

伊莉雅走进妓院，女孩们露出大片如雪肌，她们身上覆盖薄纱如透明。“她们不会冷吗？”伊莉雅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她一边走一边扫视着周围，以找到那个唤她前来的人。几个打扮得妖艳妩媚的女孩从她身边经过，疑惑的眼神如数投在她的身上。伊莉雅才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她严肃过了头，不像是来玩乐的嫖客，更像是访查案情的官员。为了不暴露身份，她试着学习走在她前面的那个浑身酒气的自由骑士，脸上露出猥亵的笑，不时在经过她身边的女孩胸部或者屁股上用力抓一把。女孩们如莺雀般的娇笑让伊莉雅这个少女都心生摇曳。

一个体态丰满的女人扭着如水蛇般灵巧的腰肢自木制楼梯缓步走下，轻薄的淡黄色丝织薄纱使得她曼妙的身材曲线时隐时现，极富魅惑，全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嘴唇丰满红润，卷曲的金色长发慵懒地搭在露出的雪白肩膀上。她款款向伊莉雅走来，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小姐，你要见的人在楼上”，她顺手搭在伊莉雅条件反射地想要拔出的剑身上，“伊莉雅小姐，这里只适合谈生意，不是买卖性命。”伊莉雅反应过来，乍现的银光瞬间遁入阴影之中，她瞥见女人的脖颈间爬着一只墨色八爪蜘蛛

妖娆的女孩引着伊莉雅踱步上了二楼，她看到埃里克正与一位有着柔顺的橄榄色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