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解离性失忆(1/2)
朱璃本以为谈话会渐稀终结,没有料到在短暂地氛围缓和后,男人敛去了唇角的笑意,又重新凝视着女人。朱璃总感觉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是个转折,以她的经验来说,也许接下来才是正题。
静谧的环境压得人喘不过气,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地再一次探向窗外,伴随着他出声的是轻轻的叹息:“可能,太过锋芒的生命,总会沾染不幸吧。”就像他和于江晨母亲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盛大之时足够燃烧整个世界,熄灭过后,为彼此留下没过爱情的灰烬;更像于江晨和他的母亲,璀璨的人,总是那般容易凋零。
朱璃不懂这句话,也许太过深奥的顾左右而言他是人生的自嘲,可女人知道,于枫的话中藏着秘密,比起直接问为什么,试着去理解也没有什么不对;“所以,您更希望我在照顾江晨的时候做些什么,对吗?因为,他有事,对不对?”求你,拜托你,千万不要点头。
朱璃如此这般祈求着。
于枫微怔,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望着朱璃,眼中终于透露出了女人读的懂的意味,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可却没有猜谜获胜时的开心,只觉得那心口经过针扎后又被放进砂锅中,配上大料酱油,一同大火蒸煮起来。
女人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敏锐的直觉与观察力。
“他母亲病发时,也才二十多岁。”男人不忍直接将刀子捅向朱璃的心口,大人们之间,似乎有着规定俗成的不说破,却又直指真相。
朱璃听懂了这句话中的“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的错,没能管住这双腿,真是糟糕啊,只要是有关于江晨的事情,她的身体总是过激反应,比她自己还要紧张那个孩子;粗重的呼吸声不仅传进了自己的耳朵,也传进了于枫的耳朵,这一度导致拥有良好谈吐修养的男人犹豫是否继续话题。
“请您告诉我,他休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女人决定自己残忍,她不愿意一味等待于枫的死亡宣判,因为比起心脏的缓慢蒸煮,她更想死个痛快。
于枫不是第一次见过聪明人,那些来他公司投简历的年轻人,抱着求职的心理,也抱着别的什么各种各样的需求,身边讨好自己的下属们,以及各类谋求合作的伙伴,他们当中,大多是一点及懂得聪明人;可是眼前的女人不一样,她的聪明更多是太过警惕的直觉,那种属于情感的原始觉察力,如果不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儿子,那又为什么一直紧绷着思绪,才能如此迅速做出反应。
“如果你听说过什么叫解离性失忆,应该就会明白这仅仅只是他们的初期症状,越往后越会分裂,最后因为丧失一切行为能力而变得呆滞,连吃饭都会忘记,遗忘使得他们变成了另外的陌生人。”世界上有一种绝望,是让自己最爱的人们,患上同一种病状,然后以抽象的方式,从他身边剥离;很不幸,于枫拥有一切却也比乞丐贫穷,他没有直接解答女人的困惑,只是自顾自讲述着发生在他妻子身上的一切。
‘这算什么?这是什么矫情的病?听都没听说过……’朱璃内心暗讽这所谓的什么解离失忆,就像人在溺水时胡乱抓住周遭的事物,借此转移心中闷痛,只是眼中源源不断滴落的,又是什么?
从医院里最高规格的屋子出来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寥寥灯火在落地窗上形成了很好看的斑驳,如果可以,朱璃希望自己此刻身在那些灯火中,而不是现在这样迈着灌了铅似的步调,蹒跚而行。
感觉自己一个头有十个大,于枫的话在耳边不住地循环:“我希望你在照顾他的期间,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病情是需要治疗的,那孩子或许在更早前就病发了,但他实在太善于隐忍与藏匿。”
所以那些枕头底下关于精神疾病之类的书籍是他的自我干预?所以那日寒冬凌厉,少年手中的进口处方药是用来抑制病情的吗?所以送他去机场的那天,头疼不是突如其来的……
阑珊深处,不易察觉的楼梯弯道口,半蹲着一影左手打着石膏绷带的女人,失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诶诶,我最近突然喜欢上五月天。”楼道下一层的安全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小护士,当中一个掏出手机,点开播放软件。
闻声,女人悄悄挪至上一层阶梯坐了下来,背对底下的两个护士,
“奇了怪了,你这个年纪不是该喜欢什么蔡徐坤之类的爱豆吗?”另一位护士好奇。
“才没有咧,诶诶,你听这首歌。”
按下播放键,静谧的楼道顿时成了音乐声的扩张器,伴随着钢琴声悠扬而起,阿信那独有的少年嗓音就这么涌入在场人们的耳朵里。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
想要回到每个场景,拨慢每支表;
我们在小孩和大人的转交盖一座城堡;
我们好好,好到疯掉,像找回失多年双胞。
生命再长不过烟火落下了眼角;
世界再大不过你我凝视的微笑;
在所有流逝风景与人群中你对我最好;
一切好好,是否太好,
没有人知道……”
“你先暂停一下。”
“怎么了?”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哭啊?”
“你别吓我啊!”
“哦,好像走掉了,这些都是医院的常态了你得习惯……”
回到病房已经六七点钟了,朱母刚拿起手机准备给一整天不见人影的女儿打电话便见朱璃失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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