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一只飞燕(1/2)
暮色四起, 嘈杂混乱中, 裴文沣被吵得头疼, 意欲回县衙再询问缘故, 刚转身, 却遭女子辱骂, 并且袖子被人一把揪住!他毫无防备, 被拽得一个趔趄。
"你——"裴文沣愕然,脸色一变, 十分不悦。
"嘿,这位姑娘, 大庭广众之下,你知不知羞?懂不懂得害臊?松手!"亲信小厮寸步不离左右, 却防不住身手敏捷的拦路女子, 慌忙使劲拽回裴文沣的袖子,张开双臂阻拦, 不悦道:"当众辱骂朝廷命官, 你好大的胆子。"
"去去去!"
"让开, 赶紧让开, 我们公子赶着去府衙上任, 滁节的案子,不归我们公子管,你应该去求聂县令。"
"对不起, 我、我急昏头了,不是故意骂你的。"蓝衣女子焦头烂额, 狼狈窘迫。
裴文沣掸掸袍袖,面无表情。
老百姓拦路鸣冤,马车被截停,他新来乍到,完全不了解案情,见吵得不像话,故纳闷下车询问事故。
结果,主仆仨被一群镖师团团包围。
他主管巡捕缉盗,因为说了句"此案当由本地聂县令办理,尔等退下,休得妨碍公务",遭被告的弟弟与妹妹纠缠辱骂。
"裴大人,我大哥蒙冤入狱,已经一个多月了,生死不明,聂县令至今未开堂审理,也不允许我们探视——"蓝衣女子担忧长兄安危,心急如焚,满脸哀求之色,语速飞快,却猛地被打断:
"放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大胆刁民,竟敢公然轻蔑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呐,把这伙目无王法的刁民统统抓起来,关进监狱!"滁节县令姓聂,怒火中烧,吹胡子瞪眼。
"是!"十余名衙役听令行事,拔刀指向镖师,大声训斥:"刁民,立刻放下兵器,老实跪下!"
"简直狗胆包天,冲撞了二位大人,还不赶紧跪下?"
"交出兵器,跪好!再胡搅蛮缠,待会儿重重地罚。"
……
镖师亦十余人,个个孔武有力,重义气,少东家没下令,谁也不动弹,面面相觑,僵持住了。
滁节县令见状,怒火愈盛,厉声喝问:"杜老四,你吃熊心豹胆了吗?立刻叫你的人住手!"
绰号杜老四的年轻人一身黑色劲装,腰悬长剑,梗着脖子答:"从头至尾,我们根本没动手,住什么手?我大哥分明是被冤枉的,请大人明察公断!"
"杜老大是否被冤枉,衙门正在调查,本县自会秉公判决。官府查案,岂容你指手划脚?"滁节县令黑着脸,气急败坏地喝令:"放下兵器,统统跪下!否则,休怪本官以‘持械袭击官员’之罪名逮捕你们。"
杜老四的胞妹,名叫杜飞燕,年方十六,身姿高挑,浅蜜色皮肤,俊眼修眉,亦佩剑。她脸无血色,慌乱无措,解下剑并丢在地上,旋即拽住兄长,急切劝说:"四哥,冷静些,咱们是来求人的,绝不能动手。既然对方让放下兵器,就放下吧,以免又被乱扣罪名。"
"哼,官官相护,蛇鼠一窝!"杜老四年轻气盛,怒火冲天。
下一瞬,郭弘磊率领手下赶到。
他按着刀柄,诧异环顾四周,关切问:"裴兄,没料到会在此处碰见你。这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裴文沣一愣,疑惑皱眉,不答反问:"你不是在赫钦卫吗?怎的跑来庸州了?"他抽空观察周围,粗略扫了扫,"那些衣衫褴褛的,是什么人?"
"换防。"郭弘磊踱近,简略解释道:"上月底,我奉命赶来庸州,戍守图宁卫。那些全是充军的犯人,我刚收的,新兵。"
"原来如此。"裴文沣恍然颔首,场面实在太混乱,他并未发现百米外的两辆马车。
滁节县令在旁端详,见郭弘磊戎装笔挺,且气度不凡,便拱手,客气问:"聂某乃滁节县令,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
"这是我们图宁卫的郭千户。"亲兵告知。
"哟,原来是郭千户!"品级不如人,滁节县令霎时满脸堆笑,热情洋溢,拱手说:"失敬失敬,幸会。"
郭弘磊还礼答:"幸会。抱歉,打扰二位处理公务了。"
"唉,哪里?聂某惭愧,治理无方,导致城门口乱糟糟的,让您见笑了。"滁节县令无奈苦笑,主动告知:"这伙刁民是镖师,押镖时与雇主发生钱财纷争,被雇主告上衙门,因不满案子尚未判决,竟持械围堵、辱骂朝廷命官,鲁莽狂妄,始终不肯放下兵器。"
裴文沣定定神,盯着杜老四,沉声质问:"本官一再容忍,你们却得寸进尺,佩刀佩剑地拦路,究竟什么意思?莫非想刺杀朝廷命官?"
"我们是来求你主持公道的,何曾流露刺杀之意?你怎能随口捏造罪名冤枉无辜?"杜老四生性鲁莽,脾气暴躁。
杜飞燕被兄长护在身后,她刚及笄不久,自幼娇生惯养,缺乏为人处世的经验,探头望着面如冠玉的"狗官同伙",解释说:"押镖跑江湖,携带兵器是为了防身,并没有其它意思,你不要误会。"
郭弘磊剑眉拧起,气势威严,高声问:"押镖有押镖的规矩,官府有官府的规矩,平日各忙各的,但按律法,当涉及官司时,民众必须遵从官府的规矩!二位大人多次命令交出兵器,你们为什么不照办?"
"你们是想主动放下,还是想让我们搭把手?"郭弘磊稳站如松,被手下簇拥着。众亲兵剽悍,纷纷呵斥:
"叫你们放下就乖乖放下,啰嗦什么!"
"佩刀佩剑的,吓唬谁呢?莫非想和老子比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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