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夜至(1/2)
蓝莺倏的瞧向她,眼底是来不及收回的讶然,绿柳接触到她的目光,脸瞬间白了,她有些无措的往后缩了缩,然后被蓝莺抓住了手。
“你知道啊?跟我们说说吧!”蓝莺笑嘻嘻道。
绿柳一愣,小心的瞧她,见她眼神柔和,笑容明媚,提着的心瞬间放下,她动动嘴角,努力扯出一个不大自然的笑来,“嗯……嗯!”
梅笙瞧了衡芜一眼,衡芜意会,也凑过去挨着,轻声问她,“绿柳,你去过锦城?”
绿柳察觉到她们释放出来的善意,更是放松了几分,她小小的摇了下头,道:“不是去过,我们家以前住在锦城,锦城人爱花,大多以种花为生,四时花卉,可入药,可食用,可观赏,上等的花很受京里大人们喜欢,每到花季,很多的人涌入锦城买花,可热闹了!”
“真的啊!”蓝莺赞叹,“真好哎,那你们怎么入京了呢?”
绿柳一滞,有些难过的说道:“听说是我爹得罪了县令,县令将我一家赶出锦城,我爹不知道去哪里,索性带着我们来京里了。”
“真是过分!”蓝莺义愤填膺道。
衡芜拍了下她的背,无声安抚,然后问绿柳,“为何是‘听说’?你家在锦城,你没见过吗?”
绿柳摇头,“我那时还小,记不得事了,这些都是我爹跟我说的。”
几上茶水渐凉,已能入口,梅笙浅浅抿了一口,在一旁出声道:“记不得了也没什么,这次便好生记着吧。”
绿柳抬头,目光晶亮的瞧她,许是此刻气氛使然,她忐忑不安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实地,头一次,绿柳露出个真心的喜悦的笑容来。
“嗯!”她重重点头。
日暮之前,一行人在一条溪边止步,元宝、销金带着王府侍卫打猎拾柴,谌不妄则带着销银及一干宫中侍卫设防。
蓝莺拉着绿柳下了车,将拾来的柴火引燃,架上锅,准备着做晚膳,衡芜去取了水,单独起了小灶,给梅笙烧水以做梳洗之用。
梅笙下了车,扫了眼忙碌不停却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垂下眼睑,遮住眼底冷光,慢悠悠走去溪边吹冷风。
知道她在那处站着,侍卫经过时纷纷垂头避行而过,不敢多看,以至于在她周围半丈以内,无形中划出一个无人踏足的圆。
天际霞光万丈,落在溪中如翻滚的火云,溪边矮草之上停了一只蜻蜓,风吹过,矮草摇晃不止,蜻蜓随着风向摇摆片刻,腾空飞起,绕着矮草转悠一圈,划过水面飞过溪去。
*
夜半时分,刘珂从府外回来。
他近来新认识了一个朋友,话不怎么投机,只有一样,两人都爱喝酒,近日刘珂闲的很,也有些郁郁沉沉,一不小心就喝得多了,走起路来一摇一晃。
他那贴身小厮闲言等在门口,见他走路不稳,低呼一声,紧赶上前扶他,“公子啊!怎又喝多了?幸好老爷今日事多,不曾过问您,不然……”
刘珂最烦他这叨叨的样子,闻言将手一抽,哼笑道:“怎么?还管到爷头上来了?胆儿不小啊!”
闲言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去扶他了,连声告罪,“公子息怒!小的不敢!”
不敢?
天给的胆子,有什么不敢?
刘珂嗤笑,他虽是醉了,头脑却很是清醒,他摇了摇头,晃着往前走。
闲言在后头瞧得心惊胆战的,忍了又忍,忍不住上前再来扶他,“公子小心!”
刘珂看着不壮实,份量却不轻,闲言将他扶进院子,已是浑身直冒汗,闲语闻声从里头出来,几步过来搭手,两人分了力,这才将刘珂带进屋里去。
屋里吵吵嚷嚷的,抬水给他清洗的,端着醒酒汤要哄他喝的,一连串的声响如擂鼓般响在他耳边,吵得他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刘珂喘着气,忍了又忍,不知过了多久时候,吵嚷的声响这才退去。
他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闲语小心翼翼过来,偏头见他睁着双呆滞的眼,犹犹豫豫的道:“公子,昨日一早有人受白公子所托送了信来,因您不在,小的便做主收下……”
刘珂迷茫的盯着他瞧了片刻,才慢慢回神,他张嘴,哑着嗓子问,“你刚……说什么?白?白佚送了信?”
闲语点头,趴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刘珂躺在床上,将‘白佚’二字念叨了几遍,似活过来了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白佚来了?”
闲语吓了一跳,一个不稳往后一跌,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头晕目眩间瞥见刘珂亮得十分不正常的眼,吓得一个激灵,忍着晕眩爬起来,哆嗦着跑去桌上取了信。
刘珂晃晃脑袋,勉强将游移的目光落在信封上,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他瞧了两眼,撕开了信。
信上说,先头急着要办的事已办妥,本欲回京中,闻平南王将往云州,并携了王妃梅氏同行,他不放心,打算改道同去云云,并就多次不告而别表示歉意,最后极诚恳的邀请他得空去云州耍玩。
刘珂茫茫然的看完,再茫茫然的抬眼,屋内摆设很是奢华,他一梭而过,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刺眼。
*
马车走走停停,十日后,到了锦城外。
锦城县令早得了信,因知晓谌不妄‘深得陛下宠信’,唯恐接待不周惹他厌烦,从而影响仕途,早早便翘首以盼,扫榻以待。
不曾想心急火燎等了十日,才等到城门小吏前来禀告,“大人,平南王的马车快到城门口了!”
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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