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3)
当成女性看待。也许在他心目中,我永远是六年前那个倚在花园矮墙边的小小女童。等到下课,我走出教室,启峥立刻迎了上来。“隐隐,你这小磨蹭。”
我将手里的书扔给他。“是你太心急了,总不见得我翘课来陪你罢?”
他的反应是不顾许多同学自我们身边经过,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就向停车场走。我任他牵着,敛下眼帘,掩去淡淡受伤的感觉。也许,从昨夜他见到悯悯那倾城微笑的一刹那,我已经失去了他。
在他开车飞驰向我家时,我打电话给父亲,请他回家一次,有要事求教。
我们到家不久后,父亲也回来了。玛利亚说悯悯吃过午饭后就回房间午睡起来。我们三人关进小书房密谈。
当父亲听我将事情原原本本、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后,眉头皱了起来。他坐在书桌后,沉默良久,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我和启峥面面相觑,看父亲的神色,这件事绝对不容易解决。
终于,父亲淡淡地看着我们。
“根据你们的讲述,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李文小姐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换言之,即使确有其事,校方也未必会相信或愿意承认此等丑事。关键还是要有类似遭遇的人肯站出来作证。不过事关女性的名誉,很多当事人都会打落牙齿和血吞。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们之所以主动或者被动地以ròu_tǐ换取成绩,恐怕是缘于对舞蹈的热爱,又或者被生活所迫。那么,一旦她们站出来讲出真相,她们为之出卖ròu_tǐ而想要保全的东西,就将会失去。”
我和启峥齐齐静默。现实一贯是残酷的,悯悯为了自己的清白落魄至此,那么,那些不肯反抗的人,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又怎么会站在真相的一边呢?
父亲长叹一声。“唯今之计,只有先替她再找间氛围好一些的舞蹈学校,然后我去她原来的学校找领导交涉一下罢,希望不用走到使用法律手段这一步。”
“有把握吗?”启峥焦急地问。
“多少要动用一些关系。”父亲看看启峥,并不打包票,“尽力而为吧。”
“爸爸,我和你一起去。您是斯文学者,有些话不方便讲,我就百无禁忌了。”我自告奋勇,“我们两父女扮红白脸。”
“也好。”父亲沉吟一会儿,点头同意,“我先去联系一下,过几天我们一起去。”
“那我……”启峥问。
我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事有轻急缓重,必须一样样办。
父亲下午还有会要开,先赶回医院去了,留下我和启峥在家里。
玛利亚送饮料进小书房的时候告诉我们,悯悯还没有醒,就又退了出去。
“隐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和龙伯伯说话。”启峥有些不谅解地瞥了我一眼。
我叹息一声。我以为启峥了解我,可是,现在他为着一个陌生人,责难我。
“我们并不知道悯悯是否同意我们的计划,看样子也知道她不是那种肯轻易受人恩惠的女孩子,我们想必要花些功夫才能说服她接受。我爸爸、妈妈是那种绝对不会勉强别人接受他们好意的人,即使他们向悯悯提供帮助,也只会说一次。要或者不要,这之中的利害关系全由当事人自己把握。如果悯悯回绝,他们断然不会旧事重提。”我本人也是这种性格,这是在国外多年养成,没必要为不懂得把握机会的人开第二次门。“这时候你就必须在场,负责留下来说服她。”
“怎么说服?”启峥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我几乎想掩面而去。亏他还是大学讲师,竟然一点也不懂得变通,作学问时头脑倒是一流,交际手腕简直是九流。
翻了一个白眼,我忍不住戳他的肩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再不然你就威逼利诱,施展满清十大酷刑好了!”
“隐隐,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他斯文的脸上浮现少见的严肃。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我干脆明明白白地问他。
“啊……”他俊脸一红,将眼镜摘下来翻来覆去地擦拭,就是不肯戴回去。“隐隐,你在瞎说什么啊?”
唉!我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虐待”他的眼镜。“启峥,你还记得六年前那个寂寥夏日午后花园里,我们第一次对话?”
“记得。提往事做什么?”他不解地迎视我,清澈的眼睛中倒映着我的身影。
真是一只呆头鹅,我差点仰天长啸。“彼时你寂寞敏感,连一个倾诉的对象也没有,只能找我这个无聊的小学生说话。你说我比同龄人成熟。这话,时至今日,依然有效。”
“隐隐,你……”他仍然一副不解状。
我深深望住他的眼,清澈明亮,没有心机,只有疑惑。这么多年,其实他仍然寂寞,除了我,他只有文学的世界。没有人能打动他的心扉,连我也不能。而现在,悯悯出现了。他对她一见钟情,为她焦虑、为她不安。那么,我怎能视而不见,让他错过她?
“隐隐,你说话呀。”他戴上眼镜,在我眼前摇了摇手。
我微笑,做了决定。“启峥,我只是年龄比你小,但是心智未必不如你成熟。在感情方面,我可以算是一个成年人,你则相反。你喜欢一个人,却只懂得暗暗替她忧心,情怯地在一旁观望,这样对方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心意。要大声地告诉对方:我、爱、你!”
“喂,隐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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