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鸥鹭忘机(1/2)

随着这个琴音的转变不知何时，海上开出了不知名的蓝色花朵，花朵很茂盛，在海上展露腰身。

就在这时，蓝色的花瓣中突然飞出一只白色的海鸥，在楚辞头顶上方盘旋，随着这海鸥的上下翻飞，晴朗的天空刹那间仿佛被乌云覆盖，暗黑色的云朵压的人仿佛喘不过气来，海浪激流翻涌，一眼望不到边的蓝色小花一瞬间破碎，被海浪带到海底。电闪雷鸣，让人心生胆怯。

这时耳中穿来的琴音忽然迅速了起来，不过这迅速的琴音却带着无尽的柔和，但这柔和的声音听到楚辞的耳中却使得海中的滔天巨浪变得更加翻涌。

不知何时早已成了曲中之人。

楚辞现在闭着眼睛，如果楚辞睁着眼睛就会发现老者的十指亦如穿花蝴蝶便迅速翻飞，指间的转动亦如幻影，手指翻飞间各种技法层出不穷，但是这琴音却更加柔和。

就在楚辞以为这天将要压下来的时候，就在这风浪最大的时候，随着鸥鸟的一声轻啼，转瞬间四海升平，一派清光云影，安静合乐，在悄无声息间一瞬间一个音的变化仿佛换了天地。

这老者的琴音还真是可以偷天换地，让人觉得一梦初醒，极致的压抑转化为瞬间的祥和，这是一种沁人心脾的舒爽，令人神往不已。

这一曲中楚辞突然有一种释然，还真是鸥鹭忘机！这一瞬间真的忘却了计较，巧诈之心，自甘平淡，与世无争。

琴音又是一阵变化，蓝色的不知名花朵又盛开在海上，花朵中不知飞出了多少鸥鸟，围着楚辞转起了圈，海日朝晖，沧江西照，群鸟众和，翱翔自得，一派盛世景象。

不过在这极乐之下，楚辞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醒了过来，于此同时这老者的琴音也停了。

楚辞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正好和老者的眼睛对上，楚辞只发现这老者带着疲态，这几分钟的时间里老者的额头竟然露出了汗水，老者把双手按在琴弦上微微喘着粗气。

田柏年抚在琴弦上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田柏年闭目沉思，沉淀一下心情，休息片刻才睁开双目说道：

“老夫还真是老了，这一首曲子弹完连手都抖了。”

楚辞赶紧说道：

“先生可不老，就单这一首曲子弹奏的力道就是青年人都不如先生。”

楚辞看着眼前老者说道。之前楚辞就听说过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楚辞一直认为这句话应是一个形容词，现在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眼前这位老者抚琴在手，指尖拨动就勾勒出岁月静好的意境。不过楚辞觉得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形容这位老先生倒还差了些火候。如果真要形容不如说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老者听到楚辞的话哈哈一笑，也不反驳，倒像是默认了。自己之前弹琴的力道确实是许多年轻人也不及他。

老者神色突然正色，看着楚辞说道：

“小女娃，之前说了四个字，鸥鹭忘机，我送了你一首曲子，那你现在来点评一下，可好？”

楚辞一听连忙摆手说道：

“先生弹琴，琴音清和，波澜不惊，既让我看到了黑云压顶、波涛滚滚，又让我看到了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先生是大师，晚辈可不敢随意点评。”

老者听到楚辞的话，脸色当时就有些不悦了。虽然楚辞说的在他的琴音中确实有所体现，但是他既然弹了这首曲子可不是来听恭维的。他之所以会把这曲还没完全成品的曲子在这里弹给楚辞听，就是因为楚辞的那四个字，鸥鹭忘机，让老者隐隐把楚辞当成了平辈论交的知己。

因为这短短四字就让老者知道楚辞懂他。

“小友，你这么搪塞可是辜负了老夫的琴音了，那我这琴还不如不弹。”

楚辞听到老者的话不由苦笑一下，没想到这老人还生气了，自己并非是不想评价，而是不能评价，自己懂的那点古琴知识和乐曲知识还不足以评价这样一首曲子，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赞扬竟然使得这老者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索性楚辞就大着胆子把自己的感想直接说了出来。

“先生，这首曲子里有道家的意境。”

楚辞说完就看向老者，只见老者依旧面无表情，不过却微微颔首，楚辞索性就继续说道：

“先生的琴音中有归隐之意，所谓谪仙人，鸥鸟伴，两忘机。先生的曲子中的与世无争不以世事为怀的心意听者都能感受出来。”

楚辞这句话说完，老者沉着的脸色直接消融，露出笑意，大笑道：

“好！好！好！你这小女娃可称得上是老夫的知己了。”

老者心情大好，手指拨弄琴弦，指尖抚入七弦，七弦轻鸣嘈嘈切切。轻鸣声带着喜意，老者已然把自己的心情通过琴音表达出来。楚辞又是忍不住一阵感叹，这挥手间以琴音来表达喜怒哀乐的手段还真是绝了。这种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非得沉于琴音数十载才能掌握。

楚辞忍不住夸赞道：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先生弹琴如听万壑不老松，今日一见晚辈也生出了学琴的心思。”

老者哈哈大笑，正要说什么，这时只听老者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的铃声也是琴音，只不过和这鸥鹭忘机比起来就显得寻常了。

老者接起电话，脸上神色不由转喜为忧，在电话里轻轻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匆匆收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