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1/2)
辉的手稿第四十部分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也许是那一段记忆过于令我难堪和感伤,我下意识地将它遗忘了,即便是到了跨越前世之门的现在,我也无法想起。犹如在阴霾密布的迷雾森林之中潜行,直到看到阳光的时候,就是与他分开的时刻。他总会被我在组织,政务的能力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欠缺惹得连连叹气。事实上那时候我的确是在尽力地做,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好,有几次成功还是因为他的主意呢!
说实话,他本来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大臣,却由于种族的缘故不得不出卖武艺为生。可是他对于这种不由自己选择的命运并没有任何反抗和不满。他很爱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乐观。如今我见到的三日月已经被打磨成了一副坚定而悲伤的样子,与他原本的样子完全不同。尽管他依然会笑,可那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可我根本不愿意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我们也从来没有做过爱,尽管主人与付丧神睡觉的事情也有,我有几个侍寝的小姓,可是那些年纪比我小的男孩,那些家臣的儿子,在我面前总是唯唯诺诺,我只将他们当做玩伴,一点也不想和他们上床。而他呢显然年纪又大了。他看上去十八岁,我呢?十一岁,十二岁,总之我的年纪比他小,体格也比他小。听那些武士私下议论:床上的事情总会是年纪小的吃亏,年纪小的什么都不懂,容易吃亏受罪,因此我不敢去和他睡觉。他的过去和现在都是一个谜团,我没有了解他,也从未听从他的任何话语,我只是深爱着他的美貌。
这样就足够了吗?
最后关于他的清晰记忆,是一个落花满天的春日下午,我打开飘窗,让飞舞的樱花瓣纷纷扬扬地卷进房间。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笑容之中也多了一些无奈:
“好了,这样就够了,我走了。”
“要去哪儿?”
“利莫里亚。”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是过年的时候。”
之后他又说:“人好好过人的日子,不要再和神接触了,这样对人和神都好。对了,你呀,别和大包平一样,一个人是无法抵抗时代的……只有所有的人才可以。”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供奉那些太刀的房间里,我听见他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声音。顿时趴在了席子上,我记不清当时是不是第一次流泪,我只记得那一次的眼泪是为他而流。我有个强烈的预感:以后再也不会看到他了。即便是他回来,我再也不会看到他了。到此为止了,因为那些原本鲜活的妖魔鬼怪,现在在我眼前只剩下一些苍白的移动的影子,有些弱小的妖怪已经在我面前消失了,那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听那些神官们说:如果不加训练,灵视能力会在失去童贞的一年内慢慢地消失。而现在那个时候就要到了。至今想来他是察觉到我即将看不到他,所以才向我告别。
但是,神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的,我那时候流泪,可能是因为预感他再也不乐意见我了。
自从我再也看不到他以后,我很快有了妻子,那是个喜欢翘起嘴唇微笑的女孩。如今回想起来我才猛醒:他的笑容和那个女孩子多像。真是奇怪,琐琐碎碎地想起了这么多事,我发现我竟然是这样地迷恋他,他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任何事情。
他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不仅仅是我的兄弟,当然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和兄弟,我想要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的,现在还需要什么呢?除了重归于好之外还需要什么?
当我的思绪回到此时此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和他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坐了一个小时。我听见隔壁的那个太刀正在与石切丸说话:
“哥,我们怎么还要吃屎呢?到底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吃屎呢?”
“这明明是白米饭。”石切丸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讨论这么恶心的问题,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还有,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弟弟。”
“哥~我错啦~”
我可以想象得出那把太刀将尾巴摇上天的样子。
石切丸叹了口气:“好吧,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嘿嘿~”
我只是一声不响地握着他的手,他不动,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才轻轻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也许不会了。除了一把刀之外,我什么都不是,不能战斗的刀没有存在的意义……不,不仅仅是不能战斗的刀,恐怕任何存在都没有意义。”
“让我看你。”我说:“请不要离开。”
“……为什么呢?”
“我知道,”我说,“请允许我推测一下您刚才毁掉的是什么东西,您毁掉的是当年修行期间,您写给前任审神者的信,是吗?”
他纹丝不动,仿佛我的推测并不准确。
“我不会为这种事生气的。”我说,“请您相信我。我宁肯将生命献给您,也不希望看到您为这种事情伤心落泪。”
他依然不动,我抱住他,觉得他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下去了一些:“您好多了,真让我高兴。”
“……原来是不想让您知道的……”他语调艰涩地开口道,“那些信难道不是耻辱的证明?不是我昏头涨脑时候留下的呓语?如果您真的原谅我,就不要讨论这件事了,可以吗?如果您乐意,像我的兄弟们一样爱我吧,这不等于将生命献给我吗?如果我接受了您这样的爱,不就成了时刻受您恩惠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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