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丞相(1/2)

寿喜这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笑道“丞相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娘娘打小就孝顺，怎么舍得您为她操心”。

顾鸿源捻着胡子道“知女莫若父，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想起来此次前来的正事，希望淼淼不要怨他才好，捏了捏眉心“还望喜公公进去通传一声，下官与皇上有要事相商”。

寿喜忙哎了一声，一甩拂尘，踏进殿内。

甫一进殿，一个明黄色的奏折劈头盖脸像自己砸来，未等皇上开口，他立马跪下抢着道“奴才知道自己错了，奴才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奴才不值得皇上气坏了身子”。

顾淼撇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寿喜还真是人精，不仅抢先承认了错误，还说到慎刑司领罚，可是妙就妙在这里，说是领罚，却又不说领什么罚，他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没有具体的圣命，慎刑司的人就算下手也不敢太重。罢了，自己就饶他一回。

“说吧，什么事情”她淡淡道。

寿喜心里一喜，知道这一茬算是过去了，连忙道“回皇上的话，顾丞相正在殿外等候，说是与您有要事相商”。

顾淼装模作样的点头道“宣吧”

待寿喜刚一出去，她连忙把桌上刚刚推倒的奏折码放整齐，随手拿出一本奏折，装模作样的用朱笔在上面勾勾画画，好让顾鸿源一进来就看见她这幅勤奋的样子。

直到顾鸿源走近，她才装作如梦初醒“丞相你来了”。

顾鸿源老谋深算，随意撇了一眼，就发现其中的猫腻。御批奏折的朱砂还未研开，皇上手上的毛笔笔尖墨水已经洇干，这作假做的真不高明……

顾淼还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已经被看穿了，见她爹作势要行礼，连忙上前扶住“朕早朝已经说过丞相可见君不拜，您这是要折煞朕。况且您又是皇后的父亲，自家人自是不必如此多礼”。

这一番话把顾鸿源说的通体舒畅，没想到皇上竟然比自家女儿更上道，看看皇上这模样、这身板，怎么看怎么满意。唯一的缺点大概是他的身份……

想起今天大臣们上的折子，他有点头疼“皇上应该看了今日的折子了吧”。

“嗯……看了”顾淼支支吾吾道，她有些心虚，不知道她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顾鸿源点点头问“那皇上有什么想法？”

“嗯……嗯……”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她恍惚间又想起自己小时候，被他考核功课时的场景，没想到兜兜转转，即使当了皇上，也逃不过被抽查的命运。

顾淼有个习惯，每次抽查功课背不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会习惯性的向上瞟，顾鸿源每次都生气的说:天上又没有飘答案，你看也没有用，去把这篇文章给我抄十遍来。

顾鸿源“……”

皇上怎么好的不学，把坏的习惯全学来了。

顾淼心虚的摸摸鼻子，在她爹眼神的谴责下，灰溜溜的去翻了翻折子。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桌上摞着的二三十本奏折，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折子都是劝他纳妃的，这下她终于知道她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

顾淼想也不想，义正言辞道“丞相放心，朕对皇后一心一意，是绝对不会纳妃的。”

听听看多么情真意切！多么不假思索！这完全就是这个问题的最佳答案，然而她爹接下来的话却出乎意料。

“不，皇上误会了”顾鸿源淡淡道，看皇上这个架势，肯定误以为自己来向他要保证的。

顾淼满头疑惑，她怎么就误会了？这难道不是标准答案吗？

顾鸿源不急不缓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臣请皇上以社稷为重，不要沉迷于儿女私情，皇上继位有段时间了，后宫不能继续空下去，皇上刚好趁此机会，为大凉挑选妃嫔。”

顾淼“？？？”

她满脸震惊的看向她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听听看！这是亲爹能说的话吗！原先还为今日早晨坑爹之事内疚，没想到她爹这么快就又坑回来了，他以为他这样说自己听不见是吗……

“可是…可是…”她斟酌道“可是你这样叫朕怎么与皇后交代，难道你就愿意看她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臣不愿意……”顾鸿源握紧手心“可她嫁给你就注定了这一天”。

顾淼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你既然知道有这么一天，那你为何还要将她嫁给朕？”

话刚说出口，她想起什么，是了，她和祁燕堂成亲前，她爹一直都反对这桩婚事的，她还记得他不止一次问自己:淼淼你可想清楚了？

她那个时候心中充满了将要成亲的喜悦，哪里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她坚持道“总之她是朕的皇后，朕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是你的皇后，但她也是天下人的皇后，皇上挑选妃嫔，更是为了天下人挑选妃嫔，皇上看看现在边域的游牧民族，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顾鸿源闭了闭眼睛，语气似有酸涩“天下苍生哪一个没有自己的责任？有些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不知皇上有没有见过城郊的农民，辛辛苦苦一年也只能保证不被饿死。每个人得到了一些东西，就注定要失去另外一些东西”。

顾鸿源这番话大大的出乎了顾淼的意料，一时间鼻腔有点酸酸涩涩的。

“好…好…朕知道了”她觉得她爹再说下去，眼泪就要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背过身子不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睛“不过暂且容朕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