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胡云不喜(一)(1/3)
果然不出众人意料,到了寿春后,袁术便以教导读书为名,扣下了6绩和6逊叔侄。
6绩时年只有六岁,还不明白利害轻重,6逊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日一天天过去,6逊愈手足无措,谁知是夜大雨,竟有个贩油翁趁夜色潜入了两人的住所,将他们叔侄二人塞入油桶,一路运出了大营。
不必说,这一切皆是周瑜的筹谋安排,天明时分,6绩与6逊叔侄便安全抵达了牛渚。周瑜一直在江边相候,6逊看到周瑜,赶忙上来见礼致谢,惭愧自己未能完成孙策所托,但也带来了十分要紧的情报,细细告知了周瑜。
周瑜明白兹事体大,带着6逊与6绩快马加鞭赶回姑苏,翌日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孙将军府。
孙策征讨许贡大胜方还,此时召了张昭一同在书房相候。周瑜带着6逊与6绩风尘仆仆赶来,看到孙策,躬身一礼:“主公。”
孙策抬手道:“快坐,莫拘着虚礼。”
周瑜落座次席,示意6逊与6绩上前,两人亦对着孙策一礼。谁知6绩的袖笼里竟滚出两个橘子,轱轱辘辘转到了孙策脚边。
孙策哑然失笑:“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橘子?”
6逊面露窘色,解释道:“小叔惦记着他母亲爱吃橘子,从袁术那里拿了些,孙将军不要见怪。”
“小小年纪,却懂孝悌之意,实在难得。来人,带6绩公子下去歇息罢。”
赶路一整夜,车马颠簸,旁人或许还能撑住,年仅六岁的6绩却已睁不开眼,胡乱一礼,打着哈欠随仆役走下了堂。6逊这才挨着周瑜坐下,对孙策拱手请罪:“伯言不才,未能得见乔蕤将军,故而无法完成孙将军所托之事。不过,伯言这几日在军中,听闻有个名叫张鮍的河间人士,号称能掐算天命,向袁术进言,说他有帝王之相。袁术闻之大喜过望,已从多地拣选绣娘,开始制作冕服了。”
孙策怔了片刻,大笑起来:“公瑾,渡江前你曾说过,袁术得了传国玉玺,三两年内必定有僭越自封之心。如此看来,你倒是比那张鮍更厉害啊。”
言语涉及军机,张昭深知6逊在此不妥:“伯言啊,你该说的话也说了,下去歇歇,吃点东西罢。”
话已带到,6逊亦无心逗留,称困称乏,拱手退了下去。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周瑜徐徐说道:“《左传》有言:‘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现下时机到了,我们也该与他算算账了。”
张昭年长周瑜近二十岁,听他如是说,恐他气盛莽撞,提点道:“周大人,我们现下有兵士三万余众,袁术号称拥兵十五万,实数怎么说也得有七八万,若是硬碰,只怕不利罢。”
“张大人不必忧虑,袁氏无德,在淮南横征暴敛,以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若他真的胆敢僭越称帝,莫说旁人,就连他那庶出的兄长袁绍都会加以讨伐,届时又哪里会只有三万之兵?”
“公瑾说的极是,更何况,那玉玺是我父亲从洛阳宫里带出来,又是我给袁术的。一旦这老儿称帝,若不与他划清界限,难免被世人诟病。”
听孙策如是说,张昭明白他已有筹谋,不再劝谏,只道:“军事武略,子布不甚通达,唯愿以少将军马是瞻。此外,子布有一不情之请:6伯言那孩子,至仁至孝,现下6家衰颓,我想把他留在身边,也好让他能食一份俸禄,少将军以为如何?”
孙策略思忖一瞬,叹道:“父亲去世后,我也如6伯言般遭人轻贱,故而深知其苦,焉有不救济之理。不过他们叔侄尚年幼,若此时出仕为官而磋磨了读书的良机,便是揠苗助长了。我打算每年赐予他们家中百金,供6家一族过活,等他们长成后,再来襄助子布兄不迟。”
张昭听了这话,深感孙策恩泽,叩道:“若得如此便再无不妥,子布替他叔侄二人谢过少将军!”
孙策笑着扶起张昭,又问周瑜道:“公瑾,你觉得我们可否依照今日之法,把乔将军接出来。”
“据伯言所报,袁术以让乔将军养病为由,将他软禁在寿春大营里,除去军医外,一应人等不准入内。若想把人接出来,实在是风险太大,故而我提议,兵行险招……”
周瑜抬眼对上孙策的双眸,两人会心一笑,即刻明白了对方深意。不过既是险招,自然要徐缓图之,孙策嘱咐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切莫外泄,尤其,不能让我夫人知道。二位都是伯符倾心仰赖之人,有你们二人在,我便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是日恰逢八月十五仲秋,议事罢,张昭便匆匆赶回家去,与亲眷团圆。吴夫人少不得要留周瑜在此用晚饭,周瑜不好推却,便随孙策入了内院,谁知孙策惦记今日亦是大乔生辰,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周瑜随小厮在园中看景,忽听有人在弹《淇奥》之曲,弦弦难掩声声思。周瑜驻足静听良久,问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敢问是谁在弹琴?”
“是少将军的姨妹,每日都在弹呢。”
听说弹琴的是小乔,周瑜顺着琴声寻去,轻叩房门,谁知木门只是虚掩着,登时便敞开了。
小乔正专心弹琴,未曾听到脚步声,现下抬起眼,只见日光倾泻处,周瑜玉树临风,含笑望着自己。小乔满是压抑不住的欣喜,起身翩然上前:“你回来了?”
半年未见,周瑜黑了两分,身量愈紧实,退了些许儒生之气,多了几分大将之风,小乔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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