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怀琨与念钰(1/3)
进城的乡下小子——怀琨觉得自己就算是百眼一族,也看不尽这山中的美景。
白雾缥缈间,亭台殿阁隐约露出踪迹,清清小溪潺潺流水声伴着悦耳鸟鸣,奏出山间轻快歌谣。
一洗阴暗气息的皇宫就算与仙境相比,也不遑多让。
在上到一座山峰的顶端时,小宫女取出腰间长笛,以悠扬笛声唤来一只仙鹤,那仙鹤自云端而来,优雅地扇动着洁白羽翅,缓缓飞向他们两人。
小宫女又屈膝盈盈做礼,然后指向远处没入白云间的一座宏伟宫殿,她笑道。
“公子,陛下在云深处那座宫殿等您,您坐上这只仙鹤去到那边后,总管大人会亲自接待您去觐见陛下的。”
说罢,她又将长笛置之嘴侧,道:“我便以笛声相送公子一程。”
怀琨道谢后,坐上仙鹤,仙鹤清脆长鸣一声,提醒云深处的宫殿将有人要过来,而后它随即展开羽翅,在小宫女的笛声中悠悠向宫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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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之巅,泰宁宫。
泰宁宫是南皇与族长们议事的宫殿,此时整座宫殿只有在书房翻阅奏折的凌无驯和宫仆们。
听候吩咐的宫仆们沉默地站立在宫殿的各个角落,如同会呼吸的雕塑般一动不动,往来间也将脚步放得极轻,悄无声息地走动着。
宽敞的书房墙壁上悬挂着一柄银色长弓,其余地方则挂满了长宁君的画像,画像中除了长宁君长大后的模样,就连她小时候——甚至还是颗蛋的样子都有。
坐在南皇肩上、还胆大包天揪着南皇头发的小女孩,拉开长弓眯眼瞄准猎物的帅气少女,穿着霓裳长裙为南皇祝寿献舞的明艳女子,她们眉眼间皆是灿烂笑意,好似一直在温柔地凝视着屋中人。
桌上一束永远不会凋谢的黑牡丹正热烈绽放着,凌无驯坐在桌前,他身着玄色单衣,披着银狐皮的鹤氅,神情淡漠地看着奏折。
皇宫的老总管琦善伺候在旁,他微微垂头,站在房间一角,凌无驯没有问他的时候,他安静的就像一块石头般,就连呼吸之气也静不可闻。
凌无驯并不怎么管南陆的事情,这些琐事自会有人帮他想好了解决办法,呈上来给他过目,他只需简单批个‘准’或者‘否’。
南陆十八州,疆土广袤远胜北陆,凌无驯封下四王,替他镇守四方,分别为镇西王、栖北王、定东王和瑞平王。
为避南皇中‘南’字一讳,‘瑞平王’便没有以封地为号。
龙凤两族对立已久,又在南北两处扎根颇深,难以有其它种族与它抗衡,凌无驯便顺势封凤族族长为栖北王,龙族族长为瑞平王,镇西王与定东王则是他身旁的大将。
四王王位并不世代相袭,栖北、瑞平两王虽然一定是龙凤两族的族长,但两族的族人必须得到南皇的认可后方能成为族长,镇西、定东两王则由凌无驯从其他种族选出,与龙凤两族相抗衡。
北陆不似南陆,若想在北陆登上北君之位,就必须要面对数不胜数、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君主本身的实力在他的心术手段前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
南陆则崇尚武力,登上至尊之位的办法十分简单粗暴,谁能打败众族长,令众人臣服,谁就是皇。
凌无驯在位足有万年之久,久到北陆更迭了几十代君主,久到他当初荡平十八州的战史都成为了远古传说,只能借老人的口代代相传,久到所有想等他年老力衰的族长都进了棺材,他力量依旧丝毫未减,甚至愈发深不可测。
他似乎永远也不会有对手,四王不是,北陆君主更不敢招惹他,唯有一位逆天的主或许可与他一战,可惜那位早已拜他为师,绝不可能干出这等欺师灭祖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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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驯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手中这一封奏折上,他问道。
“风琅为何无端要传位于他弟?”
这几天栖北王自己不才,要辞掉栖北王王位,并且遮遮掩掩始终不肯说缘由。
琦善眼观鼻观心,答道。
“凤族中的探子报上来说,十五年前,北陆的徽山君为栖北王生下了一枚凤凰蛋,那凤凰蛋在追杀中流落民间,自此音讯全无,栖北王伤好后,本想立刻动身去北陆寻找他的孩子,可惜族内琐事缠身,他总是脱不开身,所以才想传位于他弟,好专心寻人。”
“风琅与徽山君魏蓉的孩子是一枚凤凰蛋?”
凌无驯神色未变,拿着奏章的手却微微一抖。
“是的,陛下。”琦善低下头道。
琦善自然明白为何凌无驯会问他这一句话,长宁君幼时是从一枚凤凰蛋里破壳而出的,她是千年前的栖北王风羽与承明君魏释的女儿,若其重生,与其魂魄所相适的躯壳更可能是人与妖诞下的孩子。
凌无驯是怀疑风琅与魏蓉的孩子就是转生后的长宁君。
“立刻派人去找那枚凤凰蛋。”
“是,陛下。”
琦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清脆的鹤鸣声,于是他又搁笔,“琦善,今日孤有客人到访?”
“是听魂族的族长揭下了陛下贴出的皇榜,说知道长宁君现在身在何处,小的便允许他进宫觐见陛下了。”
他漠然道:“听魂族?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假冒听魂族,来跟孤讨要赏金。”
琦善躬身道:“陛下息怒,这次应当真的是听魂族的族长,那人曾当众说长宁君的魂音是大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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