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镜(1/5)
当天,袁秋华就没回工作室。她去了越秀区海珠南路的新房。
第二天,袁秋华打电话跟蓝新颜请长假,不管他批不批准,反正她要休养,不批,就当她自离好了,工资她不要了。
袁秋华闭门思过,谁也不联系,因为不知道怎样开口。谁打电话,她都不接,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谁来,她也不见,因为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得知蓝新颜和冯冰莹搅和在一起,袁秋华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之夭夭,躲到天边。冯冰莹是什么女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好比是一条毒蛇,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跳出来,然后狠狠的咬你一口,且还是带剧毒的那种。她都年长五岁,还是不明白小40岁的男人,魅力在哪儿?满身烟酒气,眼底色迷迷,皮松肉垮,女孩水嫩的脸蛋,贴得上去吗?亲着,吻着,抱着,是什么滋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一个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女孩子。
美女蛇,女人看到是蛇,男人眼里只见美女。冯冰莹是伍哥的马子,伍哥在贩毒,道上人都知道,这是公开的秘密。贩毒不一定吸毒,但要卖,一定会引诱他人吸毒,有钱人便是肥羊,猎人想捉到猎物,就会投其所好,美女蛇便纷纷出洞,戴着白莲花,骑着小白兔,奔向猎物,投怀送抱,摇尾乞怜。她不要小钱,盯大钱,她不看短波,伏长线,她比猎物还清楚猎物的优劣与欠缺,初始不伸手不言钱,只谈情说爱,撒娇缠绵。毒品融解在烟,酒,饮料里,或饭食汤汁里,让人不知不觉地慢慢上瘾,渐渐成瘾。原形毕露,才要你顷家荡产。聚众吸毒,尤其是共用针管,最易染上爱滋病。到最后,馅饼都是陷坑,免费的都是最贵的。
袁秋华心里万马齐喑,没片刻安宁,书看不下去,文写不下去。事情已经发生,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她强近自己冷静的思考,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怪事会降临在蓝少身上。蓝家有钱,但没社会背景,上层也没靠山,蓝新颜文弱,又温软,他成为冯冰莹盘中的菜,当然不是伍哥的对手。袁秋华隐蔽身家,正如凤冠再美,也没见过谁在办公室佩戴,那叫不合时宜。她就算想救他,也不能亲自出马,只有暗中较量。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一旦越界,风险莫测,毒贩都是亡命之徒,损敌八百,自损一千,且必须铲草除根。但师出无名,为了一个男人?可又不是她的丈夫!
蓝少不知人间丑恶疾苦,对社会五毒缺乏基本的认知和智商,自己作死,不值得可怜,让她的担虑,真是没法说出口。然而,他对她有知遇之恩,又不能见死不救,头疼啊!她脏腑俱焚,食之无味,整夜失眠,坐在桌前,想哭,躺在床上,流泪,静静地哭了又哭,半夜睡不着,又站起来走,困兽似的转圈子。
想起此时,蓝新颜在酒吧里嗨翻天,蜘蛛结网捕食,早已是桃红柳绿,莺歌燕舞,春光旖旎,袁秋华恍惚感觉到她们鄙视的目光,像千万把飞刀在对自己凌皮碎剐。但霓虹世界,亦幻亦真,是个眼花缭乱,华丽鲜艳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跌破。虽然派人暗中保护蓝新颜,但袁秋华仍旧忍不住担心,摔个倒栽葱,害怕蓝少破罐子破摔,搞一地烂事,越发不可收拾。她揣着说不出的孤寒苦寂,失落惶惑,畏葸辗转,走到凌晨,终于睡着了,又被饿醒,煮了面条,肚子咕噜叫,却吃不下去。
彩云易散琉璃碎,世间好物不牢固。qu就一道光,绿到心发慌有时候她就在想,他爱我,或许是真的吧,他爱我给他的不一样的感觉,和习惯了的生活模式,就像他的妻子一样,对他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但他对我的爱,却不是唯一。他夜夜笙歌,他的爱就如同道路上的街边传单,人手一份,廉价至极。这种感情像极了一个玩笑,如今竟然连“看起来美好”的体面也不剩了,也没有什么好强求,唯身心俱死。
晚上十点,天漆黑了,袁秋华才想起来冰箱里没食品了,她下楼去吃晚饭。过道里,遇见了同层熟人,见面免不了几句客套话。
阿姨说:小袁,你长白了,也变得漂亮了
袁秋华说:是啊,这都三天没洗脸了,要不然,比这白
楼道的灯坏了,黑咕隆咚,她下到楼拐角的时候,看不清楼梯,下意识去摸墙壁。摸了一下,突然觉得墙壁在动,以为是幻觉。再摸,好家伙儿,是热的。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再伸手过去,一个男声幽幽飘过来:姑娘,摸够了没有啊!
他根本没穿上衣。袁秋华尴尬,感觉面红耳赤了,难堪,觉得脑门发烫,立即汗出如瀑布。但她听出来了,他是蓝新颜。她看他的眼神,平静得恍如冬天的湖水,没有一丝涟漪。
蓝新颜伸手扶她,却被袁秋华闪身避开。
袁秋华用脚尖试探着台阶,深一脚,浅一脚,独自下楼。蓝新颜紧跟在后,他掏出手机,按键,用屏幕光亮,给她照路。
一路沉默,无语。下到二楼,蓝新颜大声咳嗽一下,一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袁秋华转身,诧异的看他一眼,他怎么知道四楼的灯不亮,一楼的没坏?
回头一霎,俩人目光相碰,蓝新颜清楚看到她眼里的惊愕与怜惜,这是第一次,他从她的眼内看到对自己的柔情。这就够了,我毕生所想,不过是这一瞬。人人都看到我对她的情意,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与同情,可她对我亦只有感激与愧疚,却没有半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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