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卷 第五十八章 战后(1/4)
场口镇的码头早在革命党广播之前就一片混乱了,现在听闻革命党放开码头,让自己撤退,那就更是乱的不得了,只是码头被第六镇一个营占着,那些木船上都是第六镇的兵士,巡防队的兵勇之前抢过船,但是都被这些北佬给打下来了,最后硬拼的时候,又被机关枪扫射了一次,这才安分下来,不过虽然如此,码头边的巡防队不但不退,反而是越聚越多,革命党的围三缺一之策似乎很快就能凑效了。
炮团的刘大山看着怀表,只等那时间到了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才让通讯兵下去各炮连传令,十点整时炮击清军阵地,现在突破点已经选好,突击队也做好了冲击的准备,就等着时间一到然后巧打猛冲了。他这边看表,一团一营营长倪金也是看表,之前二团把突击的任务抢了去,弄的一团这边好没面子,可人算不如天算,对第六镇的最后一刀还是得由他这个满清武生来砍,真是何其快哉。倪金看完表,又是拿起一块黑布擦拭着自己的大刀,一会他可是要亲上战场的,好让此刀痛饮鞑子之血。
“大哥,对面的革命党不对劲啊。”第六镇二十四标三个营管带,第一营的范国璋稳重,二营的回富兴老实,三营的李殿文就活跳的很了。此时他和一营负责防守北面,看见对面情况有异,便忍不住跳了过来,说是商量,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壮胆。
“不对劲又能咋地?”范国璋虽然嘴上不以为然,可实际上还是拿起望远镜开始看向前方,他很怀疑,自己这边就是革命党的突破口。
“大哥,你说这革命党说的是真的不是?俺是说那缴枪不杀……”说对面不是李殿文的目的。眼看着就要被歼灭,他是来问后路的。
范国璋举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不屑的道:“你他娘的可别忘记了。俺们可是和革命党有血债的,松江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记得了?”松江其实就是前年剿灭革命党突进沪上的那支部队,靠着本地的士绅报信,这几千人大部分被围歼了。“当初俺们事情做得太绝,抗兵杀,降兵也杀,脑袋割,下体也割,这事情你要是记不得。革命党可是记得的。”
范国璋言语只戳到李殿文心窝子里,弄得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范国璋此时放下望远镜,看着低垂着头的李殿文,又笑骂道:“你她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着心眼,赶紧回去吧。知道什么是后路吗,守住这里就是后路!”
范国璋说完,又不顾革命党的神枪手,跃身站到了堑壕上头的高处。正在众人都无比惊慌的看着他时,他却是说话了:
“兄弟们,俺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家里寄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皇上给的,都是朝廷给的。俺心眼直,不管这是骗来的,还是抢来的,俺只懂养活俺们的是皇上、是朝廷,没有皇上,没有袁大人。俺们那个不是还在土里刨食,饱一顿饿两顿的?
俺范国璋是大老粗。识字少,懂的理就更少。可其他不懂,知恩图报俺还是明白的,今儿被国民党围死在这里,那就好好的跟革命党打一场,死,那是报答君恩,不死,那是老天保佑。兄弟们,决一死战,以报皇恩!决一死战,以报皇恩!……”
范国璋在营里素有威信,此时见他大义凛然的站在堑壕上头说话,一时间众人都被震住了,前面说的那些大家都没有听太明白,但后面那个“决一死战,以报皇恩”还是听的很清楚,一时间整个营的士兵都高叫起来,“决一死战,以报皇恩!”一营这边叫,二营三营也接着喊叫起来,只是三个营的阵地的隔得远,号子不是一起喊的,而是你一阵我一阵轮流喊的。
瓮中之鳖还有气大呼小叫,只把革命军气的不轻,营长倪金却虚舞这大刀,大笑道,“他妈的对面那鞑子算是条汉子,这仗我喜欢打,待会……”
营长一说“我喜欢”,政委就慌了神,在旁忙道:“老倪你可不要违反纪律啊!上一次那事情你还记着处分呢。”
倪金被他的处分说的一愣,放下刀摸着后脑憨笑道:“我一定服从纪律,一定服从纪律。”
政委见他如此,只是叹气,还想说什么,只被突如其来的炮声给扰了,只见他嘴张着却丝毫听不见说什么。
清军所据之地极为狭小,诸炮的射击诸元早知,现在这这通炮打得是敌阵后方的炮兵阵地。虽然突破点是在北面,那边因为风向的关系,氯气弹威力有限,但是李成源可不想有任何一个士兵被清军的毒气熏死,是以一开始就炮兵就像摧毁清军的炮兵。十点钟一到,炮弹结结实实的落在满清的炮兵营的阵上,炮弹炸起的尘土遮天盖地,即便是清军分散放置了火炮,但还是有多门大炮被炸飞或是掀翻,而剩下的那些炮即使能反击革命党,可因为革命党的炮阵只在山棱之后,那根本就是死角,观测气球上能看得到,但炮却根本打不到。
摧枯拉朽的炮火只肆虐了几分钟,马良便在炮火的间隙中听到有人惊喊道:“炸啦!炸啦!快跑啊!”只待他转头望去,便看见布置在另一侧的那个炮连阵地上一股绿气忽的飘散开来,他心中顿时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一下子瘫倒在地,囔囔道:“完了,完了……”
革命军的观测点也是看到了清军阵地的异样,但却丝毫没有停炮的意思,这一通炮整整打了十多分钟,数千颗炮弹只把清军的炮阵犁了又犁,只待那边被炸的发不出炮来良久,这才把炮口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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